但是在2016年春節,還是剩下了夏至一個人。
蕭以晴要帶貝貝回鄴陽過節,她想叫夏至也一起過去,夏至想了想,還是搖頭了。
“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干什么?”蕭以晴撇了下嘴說。
“寫啊。”夏至隨口道,“這不是正好么,都拖了幾年了。”
實際上,她是不想在這種普天同慶的節日里,靠近別人的溫暖,以免觸景生情。
蕭以晴的離婚是得到了娘家的支持的,盡管也覺得可惜,也曾開導規勸,然而她的父母才是她最堅強的后盾。夏至想,大概這才是父母該有的樣子吧。
送蕭以晴和貝貝去了車站,夏至便一個人返回了租房,她的年假也開始了。
平日里有貝貝在家,屋子里總是熱熱鬧鬧,現在這小小的兩房一廳顯得冷冷清清。
夏至百無聊賴,收拾起貝貝的玩具來,把洋娃娃、積木和電動玩具分門別類地收好,接著就開始拖地搞衛生。
就算是一個人,也要干干凈凈,過個好年吧。
她現在,可以安安靜靜地寫點東西了,再不會有人來干擾她,也不會有人說她寫的都是些什么玩意。這種自由很久違。
如果說有什么改變的話,就是如今的她再也不將就了。一個人,也會好好吃飯,就算下樓扔個垃圾,也要穿戴整齊,去市場買個菜回來做飯,要簡單地化一個淡妝。
不把日子過精致一些,她這婚就白離了。
夏健鋒和何艷認為她離婚后肯定苦不堪言邋里邋遢,她偏偏要漂漂亮亮地打他們的臉——雖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。至少,她完成了一次心靈上的勝出。
除夕那天早上,夏至甚至去買了對聯和年貨回到出租房中。年貨有糖果蜜餞餅干等零食,很大概率不會有人來串門,她可以放著自己吃,吃不完的留著,過完年蕭以晴和貝貝就回來了。
貼對聯是件麻煩事兒,一個人踩在板凳上,沒有人搭把手按住那老卷起的紅紙,沒人遞剪刀,她花了好大一番周折才貼好了上聯。
用透明膠紙固定另一邊的下聯時,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,她不想停下來,便等到貼好了對聯才掏出了手機。
她皺起眉頭看那個未接來電顯示的姓名:蘇母。
居然是蘇予潔。夏至都忘記了自己手機了存了她的電話號碼了。蘇予潔總不可能打電話給她拜年吧。
那天從蘇曉家里回來后,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和他聯系過,蘇予潔找她,只能是因為蘇曉。
夏至想了想,還是回了個電話,她擔心真有什么要緊的事。
接電話的不是蘇予潔,那人自稱蘇予潔的妹妹——也就是蘇曉的小姨。這通電話果然是為了找蘇曉的。
掛了電話后,夏至沒有半刻猶豫,馬上坐地鐵奔往楓林苑找蘇曉。
蘇曉對她的突然來訪很意外,夏至顧不得上一次那不歡而散造成的尷尬,氣沖沖地問他:“你關機干什么?你知道你媽在找你嗎?”
“……我知道。”蘇曉把門拉開一些,讓夏至進門,“她沒什么事,闌尾炎住院而已。手術已經做完了,我回去也幫不了她什么。我小姨會照顧她。”
夏至猛舉手拍落他肩膀上,力度之大拍得他周身一震,他張著嘴看她,他是有點混賬,可是至于發那么大的脾氣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