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其實是明知故問,平權活動的信息鋪天蓋地的,蘇予潔不可能不知道,以她的尿性,她不至于會去現場搗亂,但整點幺蛾子是少不了的。
蘇予潔瞄她一眼,又看了看蘇予清,蘇予清連忙說:“哦,姐,我好像忘了給你帶藥了,我回酒店拿一下。夏至你坐一下啊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夏至盛開笑臉,除了一個“好”字,她還能說啥?
蘇予潔招手喚來服務員換了一杯熱水,才說道:“夏至,最近你和蘇曉見過面嗎?”
最近?剛見過算“最近”吧?不過夏至覺得蘇予潔可能不會喜歡聽到這個答案。她聳肩道:“你想干嘛呢?”
“他離開坪洲兩個多月了,電話也沒打一個回來。”蘇予潔的聲音聽起來干巴巴的。
“你可以打給他啊。”夏至想,搞不好蘇曉直接拉黑了蘇予潔的號碼。
蘇予潔果然說:“我打不通。”
“那,你去楓林苑找他啊。”
蘇予潔頓了頓,臉上發僵地說:“我不去。”
夏至十指交叉托著下巴,她猜蘇予潔是不想見到凌信。有那么一瞬間,她居然有點幸災樂禍,但很快,她又把這念頭壓下去了。她說:“那你找我干什么?”
“你給我叫他出來。”蘇予潔的語氣不像是求她辦事,倒像在追債似的。
夏至搖頭,如今,她沒有任何立場介入他們的家庭糾紛——凌信肯定是不歡迎的,蘇曉也不見得會希望她插手。
“為什么?”蘇予潔問道,“你不是喜歡蘇曉嗎?我同意你們結婚。”
夏至看著蘇予潔,細數著她臉上肌肉的輕微顫動,剛剛心里的好笑現在轉化為悲憫,也不知道是為了蘇予潔還是為了她自己。
夏至說:“我們不會結婚。”
她該告訴蘇予潔,自己就是蘇曉用來讓她安心的一面幌子嗎?她想了想,還是沒有往下說。
“你能治好他。”蘇予潔執拗地說,她身體往前傾,幾乎趴在了桌子上。
她之于蘇予潔,只是對比后不得不作出的妥協,光是這一點,就足以讓夏至反感了。
“蘇曉沒有病,他很健康很正常。有病的是你。你身體不好,回去好好休息吧,不要太操勞了。”夏至說完就站了起來。
蘇予潔看著她,還想說點什么。
夏至在她開口前說:“你是個偉大的媽媽,但不一定是個好媽媽。試著去尊重他,信任他。他很愛你,真的。”
她留下蘇予潔一個人,離開了餐廳。走出餐廳大門,她就看到了在商場走廊上徘徊的蘇予清。
蘇予清也看見了她,急步迎了上來:“夏至?你怎么出來了?點好餐了嗎?”
夏至握了握蘇予清的手說:“我不吃了,我有事要走了。”
相對來說,她還是挺喜歡蘇予清的。她甚至在想,如果蘇曉是蘇予清的兒子,那他的心理負擔可能會小得多。
蘇予清長出一口氣,她似乎已對今天碰面的結果有所預料:“夏至,難為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