亞當聽到這里,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。
“你笑什么?”
梅雷迪斯沒好氣的看著亞當。
“我笑你這話也太搞笑了。”
亞當搖頭笑道:“你是不是要說,他之所以現在這么膚淺和冷漠,一定是有一個不幸福的童年?”
“……”
梅雷迪斯愣了愣,但還是點頭:“是啊,我就是這么覺得的,這很正常,我其實有些理解他,因為我從來也很讓人頭疼,但是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嘛,人都是會成長的,我們應該給與別人足夠的寬容……”
“呵呵。”
亞當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“又怎么了?”
梅雷迪斯臉色有些不好了。
“我以為你在開玩笑。”
亞當詫異的看著她。
“我哪句話像笑話?”
梅雷迪斯皺眉道。
“全都是啊。”
亞當笑道:“人都會成長,我們應該給與別人足夠的寬容?
這話看起來沒毛病,很雞湯!
可是別忘了,我們是醫生,掌握的是病人的生死。
你的成長如果是建立在病人不該死卻死了的基礎上。
病人憑什么要為你不幸童年的自我療傷而付出生命的代價?
到底誰是醫生,誰是病人?”
敢和病人或者病人家屬這么說,鐵定被人打死。
之所以入讀醫學院需要學士學位,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設定門檻,限制年齡太小、心理不夠成熟的人入讀。
然后讀了四年,住院醫培訓又是七年,也是為了不斷打磨醫生的技術和嚴格遵守醫療流程的心態。
盡可能的做到不因為個人的原因而讓病人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。
如果做不到這點,病人憑什么花錢找你看病?
花錢還無謂的送命的話,哪有人再看醫生,還不如全都向上帝祈禱算了。
梅雷迪斯的話聽起來很雞湯,但是三觀完全是歪的。
醫生的確需要寬容的環境才能成長,因為沒人保證自己不會犯錯,主治醫生都不行。
可有的錯卻是萬萬犯不得的,有的錯也是萬萬不能原諒的。
不然還要法律干什么?
就拿阿歷克斯的事情來說,他首先就沒醫德,罵老人該死和腫瘤女孩惡心變態活該。
這是一個醫生能干出來的?
甚至這是一個人能干出來的?
然后他兩度玩忽職守,都差點害死病人,事后毫無悔過之心,一笑了之。
這種人,一句童年不幸福,外表的膚淺冷漠只是裝的,就能得到原諒?
別開玩笑了。
管你裝不裝!
樹人周說:我們不看你怎么說,只看你怎么做。
如果你能做到治好病人,就算你再毒舌再冷漠,別人也會認可你感激你。
如果做不到,還裝冷漠,那就是真冷漠。
就是有病。
有病就該去看病,別拿病人的生命當自我療傷的工具。
不過想到梅雷迪斯也干出過打盹戳破病人心臟這種奇葩事,亞當又釋然了。
今天是阿歷克斯,焉知明天不是她梅雷迪斯?
唇亡齒寒,物傷其類啊。
還是足夠寬容的好。
反正付出代價的又不是她……
梅雷迪斯被亞當懟的無言以對。
很多事情都是好做不好說,一旦挑破其中的關鍵,除非臉皮足夠厚,視而不見聽而不聞,通通都以假的視之,并且旁邊所有人要么附和要么默認。
不然對就是對,錯就是錯!
不是幾句假雞湯就能灌暈自己的。
梅雷迪斯顯然沒到那種境界。
因此她知道亞當是對的,而她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