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諾派是基督新教中的一支。
不過和那些從小在不知情的情況就受洗的信徒不一樣,這一派的信徒講究的入教自由和堅持信仰,門諾派社區里的孩子,在成年后才會選擇是否受洗。
沒辦法。
他們過得那種原始農耕日子,如果信仰不夠虔誠,是根本無法堅持的。
成年受洗日,對于這個門諾派社區里的孩子來說,是非常重要的日子。
在這一天,接受洗禮,那就正式成為社區中的一員。
而選擇不接受,就會被驅逐出社區。
是真正的驅逐和隔離。
不僅被驅逐者不得再返回社區,就連社區里的人,包括被驅逐者的父母,都不得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。
包括不限于說話,甚至對視。
對于這個社區來說,被驅逐者已經死了。
吉莉和瑞秋曾經是這個社區里的人,也難怪離家出走這么多年,和家里一點聯系都沒有。
“跟我來吧。”
亞當帶著這對老夫妻,來到了吉莉的病房。
剛走到病房外,就聽到瑞秋在那里嘰嘰喳喳的說著她們之后的安排,安撫吉莉別擔心別害怕,一切有她,她會一直陪在吉莉身邊的。
“媽媽,爸爸?”
吉莉微笑聽著,但神色中總有一點郁郁,直到亞當帶著老夫妻出現在病房門口,她眼神一亮,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。
“你們怎么來了?”
紅衣女孩瑞秋轉頭看去,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,盯著亞當:“是你通知他們的?”
“不是我。”
亞當提醒道:“你們才剛剛住院,我們就算通知,也不會現在就到了。”
“沒關系的,小瑞。”
吉莉強抑激動的想要安撫瑞秋。
“不!”
紅衣女孩瑞秋堅持道:“他們是想帶你回去,你忘記我們當初為什么要離開嗎?你現在真的想回去?回到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?”
吉莉和瑞秋對視,一時間很是為難。
因為很顯然,這個電話只有可能是她打給她父母的,不然她父母也不會現在就過來了。
而她父母能夠來的這么快,也只能坐飛機了。
對于他們這種信徒,坐飛機絕對是非常大的突破了,足以證明他們對她的愛。
“他們都是一群被信仰給禁錮了的傀儡,很多還隨時會化身惡魔,我不相信他們。”
紅衣女孩瑞秋顯然也知道了電話就是吉莉打的,擔憂和難過道:“面對魔鬼隨時的侵襲,他們作為你的父母,卻只會裝聾作啞,根本無法保護你。
我們好不容易逃脫。
難道你想再次遭遇當初那種危險嗎?
我已經選擇不接受洗禮,再也回不去了。
你一旦選擇回去,我將無法陪伴在你身邊,不能再保護你了啊。”
“媽媽,爸爸。”
吉莉看著這樣的瑞秋,又看了看一臉關愛的母親和故作不在意其實很關心的父親,糾結了好一會,才澀聲道:“你們回去吧。”
最終,她還是選擇了瑞秋。
她們說好從生到死,不離不棄。
如果她離開,那瑞秋就只能孤身一人了。
而且還是孤身一人在外,擔憂她在社區里的生活。
她怎么忍心呢。
“可是你就要做手術了。”
吉莉的母親因為有瑞秋這個社區隔離的人在,一直都不能說話也不能多看女兒,聽到這話,卻是再也忍不住。
“我知道。”
吉莉澀聲道:“但是你們來是一個錯誤……這讓我很難過……”
吉莉的父母到底還是離開了病房。
亞當卻也從這些對話中,猜到了很多,看向紅衣女孩瑞秋的目光越發柔和了。
如果他沒有猜錯。
紅衣女孩瑞秋,或許真的是另外一只勇敢犀利的小紅帽。
她曾經拯救保護過吉莉,并且兩人一同經歷了很多,才讓這段姐妹情這么真摯,以至于在這種時刻,瑞秋在父母和她之間,依舊還是選擇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