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同樣沒有主意的,是曾球保。
他聽一些人說多花一點錢,可以買到專科學校去讀書,他也去找人試過,結果,沒有成功。
如果真成功,或許就沒有后來讀博士的曾丹青。
或許他會成為一個很普通的人,沒有后來那些轟轟烈烈,蕩氣回腸的經歷。
曾球保甚至都沒有想過,讓兒子去復讀。
他知道天至縣有個一中,是天至縣最好的學校,兒子在一中讀書,卻從來不知道復讀的學校在哪里。
曾球保偷偷的跟煤礦領導請求過,是不是可以讓兒子去礦井上班,去井下挖煤。
煤礦領導以曾丹青不到十八歲為由,拒絕了。
更深層次的理由,則是:那時候,雖然下井有生命危險,卻有很多人爭著去,因為去了,可以拿到高工資,可以解決工作,吃國家糧。
曾球保口頭上請求,不給領導意思意思,自然,領導會委婉的拒絕了。
父子倆一籌莫展。
有一天晚飯后,父子倆正在商議,曾球保說:
“要不,你還是回去種田算了。”
想了一下,他又說道:
“現在田里也不需要人,都秋天來了。”
“唉,還是不甘心的,難道到縣城里讀了一中,還回去種田?這樣的話,讀三年書有個卵用,還不是白讀了。回去遭人笑話不說,而且種田也賺不了幾個錢。”
曾丹青也不知道說什么好,他真不懂一個人到了這個年紀,是有路需要選擇的。唉,長大了,真不好。
可要是沒長大,就體會不了與小琴四目相對,凝神相望的快樂。
那種快樂,是童年孩子體會不了的,那是**式的快樂。
直到此刻,他都**似的想著小琴。
他不知道,世間的路,本沒有一條路是可以走到底的。
他不知道,世間的女人,千姿百態,一個男人,也很難想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。
這時候,周伯過來下棋了。
周伯聽到父子倆在商量,就說道:
“給我看看丹青的成績單。”
曾丹青把成績單從抽屜里找出來,給周伯。
周伯認真看了起來,說數學130多分,化學120多分,都是很不錯的成績。英語100多分,也不太差。可語文,物理為什么這么低呢,平時成績多少?
曾丹青說平時語文有100分以上,物理考過140多分的。
周伯又問了那年的錄取分數線是多少,曾丹青做了匯報。
周伯就轉頭對曾球保說道:
“老曾,丹青這成績很不錯了,你一定得讓孩子去復讀。不復讀是真可惜了。孩子僅僅是高考發揮失誤。復讀一年,我保證他會考上一流大學。你不要心疼那幾個去復讀的錢,錢存在那里有什么用,孩子書讀好了,才是正理。”
曾球保說道:“周主席,我倒不是心疼錢,就擔心他復讀一年,又跟今年一樣,還是考不好,還不如早點回去做事。”
周伯說道:“不可能的,你只管放心,我看好丹青。應屆生參加高考,沒有經驗,往往會有失誤。復讀一年,有經驗了,自然駕輕就熟,馬到成功。只管去復讀,我包你孩子明年考上重點大學。”
曾球保說道:“嗯嗯,確實沒有辦法,他也做不了什么事,只好讓他去復讀了。”
接下來,曾球保拿出棋盤,與周伯廝殺了起來。
就這樣,曾球保做出決定,讓曾丹青去復讀。
曾丹青心里,五味雜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