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連沉吟了一下,若有所思。他剛想要讓自己的靈能衍生一下,便感受到了身后正在接近,略顯得有些蹣跚的腳步聲。
他回過了頭,隨即便看到了一個很是上了些年紀的老紳士。一頭華發,卻梳理得一絲不茍;身材有些干瘦,但一身正裝卻極為嚴整,看不到一點褶皺。
老人家的臉上掛著略微有些拘謹而寬厚的笑,道:“那是卡爾撒二世閣下留下的親筆畫……上尉,如果您有興趣,您完全可以走近看一看的。”
“館長先生。”保安用不是太強硬的口氣表示了一下反對,但老人卻搖了搖手:“余連上尉是中央特派員,特地來紀念館巡禮的,難道還會偷盜文物不成?”
多么慈眉善目的老人啊!雖然第一次見面,但其實應該是認識好久了呢。余連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對方一下,然后點頭笑道:“是啊!我如果真的喜歡,會直接開口強買的。”
被稱為“館長”的老人家微微一怔,隨即笑道:“您真是個正直的人,和以前的那些真的不太一樣。我記得,上次有位中央特派員來到了這里,看中了公爵府上留下的一件翡翠擺件,可是連錢都沒給的呢。”
兩個保安已經從方才的恍惚中恢復了過來,大概是直接被嚇醒的吧,直接就露出了坐立不安的神情。
“呵呵,當然是開玩笑的……”老館長直接打開了大門口的圍欄,做出了邀請的手勢:“那么,請過來看看吧。說實在話,整座館內,多過于喧囂,也就這里還有一點按個時代的風貌了。我歡迎所有對當年的歷史,感興趣的來賓。”
余連望望著這個目測隨時都有可能入土,卻依然盡力保持著風度的老紳士,決定還是不拒絕對方的好意了。
這個老人自稱是叫貝魯夫·曼頓,乃是這個獨立博物館的館長,不過這把年紀已經不適合繁重的工作了,整個館的運營已經是政府派出的副館長在主持了。
只不過,貝魯夫老人是位有點名望的歷史學者,而且在新塞維利亞還有些人望,便一直留任到了現在。在帝國的統治時代,他曾經在唐懷瑟公爵府上當過助理管家,算得上是在世中人中,對這座大宅最熟悉的人了。
好吧,這算確實算是個遺老。可畢竟是快要入土一個老人家,而且表現得非常友善,余連便決定繼續保持禮貌。
老館長便熱情地解釋道:“卡爾撒閣下是一位很有見地的藝術評論家,但自己留下的作品卻只有這一副,之后便一直掛在這座書房中了……實際上,這幅畫的水平一般,技法幾乎完美,但也就是如此了,沒什么感染力,也并不值錢!”
余連表示同意。“畫得如同照片一樣”,某種意義上并不是什么褒義詞。
“也正因為這樣,它才能一直掛在這里,也沒人去動吧。”貝魯夫老人又道。
“不過,他,以及歷代公爵的收藏品倒是有不少相當優秀的作品!感興趣的話,卻是來錯地方了。這些有一部分送到地球去了,少量的則在東翼的別館中。我專門把那里開辟成了一個專門的小型美術館。”
他的面容蒼老,唯有一雙眼睛非常明亮,露出了期盼的表情。
余連看了看兩位保安先生,見他們都露出了“果然”的表情,接著便盡力憋出了一張什么也沒看到,什么也沒聽到的撲克臉。他大約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,當下便決定從善如流:“那么,就麻煩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