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我我……”
“我只是想說,您……”
“哇——”
撕心裂肺般的哭喊驟起,跟著一個瘦弱得讓人心疼的小身影從高一(4)班的教室掩面而出,直奔廁所而去。
※※※
深夜,弦月如鉤,校園的街道上,明亮的路燈與月光的交融,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,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。
一草一木,都不像在白天里現實,它們都模糊、空靈,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,都保守著它的秘密,如夢如幻。
高一(4)班的歷史老師吳勝拎著公文包,身段筆直地行走在林蔭道上。現在早下了晚自習,學校里已經沒有多少學生了,尤其是這一段小道因為過于偏僻,甚至連路燈都很少,這也使得他的身影看起來更加悲憤而孤寂。
“如今的學生真的是無法無天!”他一邊走一邊默默地呢喃自語。
他今年已經56歲了,當了整整30年的人民教師,培養了多少學生,說一句桃李滿天下絕不為過,然而教了一輩子書,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些孩子了。
吳勝記得自己當學生那會兒,見到老師大老遠就敬禮,老師就是另一個父親,睿智、嚴格而慈祥,是天底下最值得尊敬的人;可現在呢?這些孩子張狂、野性,天大地大唯我獨尊,早把尊師重教的美德不知丟到哪一國去了。
就好比今天,不過就是出了那么一點點差錯誤,就要承受那個楊真的心靈暴擊,不知道人無完人的道理嗎?老師就不是人了嗎?老師就不能出錯了嗎?
吳勝越想越憤懣,憤懣得就連踩出去的步子都重得仿佛跟石頭有仇。
前面隱隱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,吳勝忽然站住了。
他有些奇怪: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游泳館的工地,那是學生張家豪的家長捐給學校的,可目前還在施工,按理說不該有人啊?
吳勝想了想,決定過去看看。
他夾緊公文包穿過樹叢,循聲源摸了過去,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搞錯了,聲音并非來自新游泳館的工地,而是舊游泳館,兩處地方相隔很近,林蔭道那邊距離又遠,所以很難分辨。
吳勝望向舊游泳館的方向,碧藍的水面襯著隱約可見的美好曲線,和女孩們的笑聲相呼應,吳勝聽出來了,那是游泳社的女生在搞社團活動。
吳勝覺得心里有團火,燥熱得無法忍受,他默默放下了公文包,低身潛了過去。
游泳館一般都不會建得很高,新宮大附屬的舊游泳館設計得也不科學,它的更衣室正對著旁邊的樹林,卻沒注意樹木的高度。
吳勝摸到女更衣室下,頭頂的氣窗透出柔和的燈光,他看了看手表,現在的時間是9:00,再過半小時女生宿舍區就要關門,如果不能按時返回就要露宿街頭,所以這些女生訓練不會拖更久了。
他四下看看,走向旁邊一株榕樹,它上頭有個枝杈,從那個位置視線正好可以透過氣窗,將更衣室里的情景一覽無余,而粗壯的樹干又能提供有力的掩護保證自己不被發現,絕對是偷窺最佳位置。
罪惡感什么是不存在的,身為一名教育工作者,早把一生奉獻給祖國教育事業,相比于如此偉大的付出,索取這么一點報酬難道不應該?
吳勝沒有多做猶豫,抱緊樹干蹭蹭蹭地就爬了上去。
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嗜好之一,當然從沒有對人講過,尤其是當他感到憤懣不平時,那些青春靚麗的身體能讓他的內心獲得平靜。
吳勝已經記不得自己第幾次做這樣的事情了,可謂駕輕就熟,并且他的判斷也非常準確,這邊他剛剛在枝杈上蹲好,那邊更衣室的門就被推開了,女生們說說笑笑走了進來。
吳勝目不轉睛地盯著泳衣里時隱時現的身體,喉結滾動,眼睛發紅,一股黑色的**從小腹蔓延全身。吳勝漸漸進入了某種物我兩忘的境界,他的世界漸漸只剩下了更衣室里春山般的曲線……
但就在這時,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這是在樹上,怎么會有人?
吳勝刷地一下回頭,瞳孔瞬間放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