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是給祖宗上香盡孝,這可都是他的事!一個丫頭片子能頂個啥用?
何況,那嬌滴滴的模樣,根本就不是咱莊稼人。而且,眼里也沒他這二叔祖,他跟伯府是差的多,可再差,也是血脈相連啊,年節上連個禮數都沒有!
還有那蘇三,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,可把持著伯府五十畝的收益,他也沒法說。
“一大早的就抽煙,多吃點飯才是正經,怎么?聽說昨兒那蘇三去了府城?說是找買主要賣新糧呢,也不知道卿姐兒怎么想的,有糧在手心不慌,賣成銀子哪有糧食好。”
“我看哪,未必是卿姐兒做的主,她哪懂得這些個。”蘇運福悶悶的磕著眼袋鍋子。
“不說了,老大家的,飯食就擺院里吧,這天也熱起來了,叫孩子們都來吃飯。早上說是念書,我看都在那打瞌睡呢,只有連兒是真讀書。”
二奶奶四十多歲,頭發綰的一絲不亂,整個人干凈利索,雖然有兩個兒媳了,可干家務都是她帶著,在家里有絕對的話語權。
這個連兒是她的大孫子蘇文連,今年也有十歲了,他家人多,呼啦啦的,桌子頓時坐滿了,蘇運福掰了饃,其他人才敢伸手。
他們雖然是農戶,也奉行食不言、寢不語,只聽得呼呼喝粥的聲音,并沒有人閑話。
飯畢,女兒回屋去做針線,兒子們收拾著農具,下地了去了。剛走了一會,卿娘帶著劉嬤嬤來到了大門口。
“哎喲,這是,這是卿姐兒?怎么這時候出來了,快進來。”二奶奶正在院子里喂雞,看到卿娘很吃驚。
“叔祖母好,昨兒嬤嬤去鎮上買了些吃食,我看著還好,送些來給二叔祖你們嘗嘗。”
蘇白氏心里驚訝的不行,可面上不顯,忙親熱的拉著她往里去了,蘇運福雖然對她有意見,可人家畢竟是伯府的大小姐,面子一定得擱住,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呢。
“天氣熱,怎么想起來出來走走了,要我說啊,就該經常動動,看這小臉瘦的,我這一天天的忙,昨兒還說讓你二嬸去看看呢,”蘇白氏很會說話,卿娘微微一笑,
“二叔祖,以前是孫女糊涂,有些事做的不大妥當,今兒也是來賠個禮,請您原諒,”
“這話怎么說的?”蘇白氏還沒說完,蘇運福便接了話,
“好啊,你想開了就好,沒事常出來走走,雖說你們伯府規矩嚴,可這里畢竟是鄉下,沒那么多講究,怎么?我聽說蘇三兜攬著,要把今年的新糧全賣了?”
“正要跟二叔祖說這事呢,去年來的時候,正趕上我身子不爽,家里的事,多是蘇三去辦,可我瞧著很多地方都不大妥當,所以不打算再叫他管了。
新糧我不打算賣,還想著挑些好的孝敬祖母,這可是故鄉的糧。”
卿娘的說辭大大取悅了二叔祖,這人啊,到什么時候都不能忘本,他也知道,這位孫女怕是轄制不住那蘇三,想請他出面呢,也罷,畢竟是自家人,難道還看著讓個奴才給欺負了?
“下半晌我去你家一趟,那些奴才也該敲打敲打了,”卿娘走后,蘇白氏有些擔心。
“蘇三怕是世子夫人的人,咱們要是幫了卿姐兒,可就得罪了那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