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工坊也有雇員的“人頭稅”,所以對工坊中雇員的男女比例,戶部是有登記的。
“臣下是說……”
“子布不會是想禁止女工吧?我是想不到什么說得過去的理由。”白圖先一步反問道。
一聽禁止女工,不少人都看向了張昭——現在揚州不少世家豪右,都有工坊的“生意”,雖然算不上支柱、動搖不了土地本位的思想,但也算是不小的產業。
張昭也被白圖繞懵了,怎么自己明明是為了風氣著想,無端端就成了要禁止女工?
其實也還是生產力不足,作為的紡織廠,也只是紡紗、紡麻,東漢還沒有開始種植棉花,而且……真正能實現大規模棉紡的棉花,還在黃金州,連貴霜(印度)的棉花品種的纖維粗細,也很難用紡織機來大規模紡織。
何況在大部分民力,依舊被牽扯在土地里面的情況下,生產力再怎么提升也有些,所以總的來說,高產作物還是有必要——甘寧忽然感覺,白圖又熱切的看向自己。
甘寧:???
“臣下的意思其實是……擔心黃姑娘在工部當值,未免太委屈。”張昭貨真價實的委屈道。
以東漢的風氣,也并不像千年后理學興盛后,對女性進行直接壓迫。
雖有男女之別,但哪怕在張昭等守舊派眼里,重要的也是這樣對女子的名聲有影響,而不是從根本上認為,女性不能獲得更高的地位、必須作為男性的附庸。
所以在看到黃月英的切實功績之后,他們才會啞口無言……
畢竟……東漢可是一個外戚和宦官輪流掌權的國家。
“委屈?”白圖看了看黃月英的位置,再看看張昭的位置。
眼神仿佛在說,黃祭酒坐得可比你近多了……是吧?張主簿。
張昭被白圖的眼神,看得一陣面皮發燙,有些著惱的說道:“臣下是擔心,黃姑娘的夫家會不會對黃姑娘整日在工部當值,有不好想法!”
沒錯,張昭并不是多瞧不起女性,更不是對黃月英本人有意見,只是擔心黃月英作為“榜樣”的話,會破壞現在仍是主流的在野則“男耕女織”、在城則“男外女內”的家庭模式。
眼界決定……他對于這種長期穩定的模式,抱有極大的信心,而對于破壞這種模式,有著深切的恐懼。
倒不是擔心男性地位下降,而是擔心整個社會模式的崩壞……
白圖倒是沒有這種擔心,反而說道:“黃祭酒還沒有婚配,而且要我說……若是哪個男人對黃祭酒在工部當值,如此為將軍府、為天下百姓出力貢獻的事情,都要抱有成見的,那種人也不配和我們的黃祭酒婚配。
這話也適用于其他工坊中的女工……子布的意思我明白,不過在這方面,我倒是覺得,黃祭酒做了個好榜樣。換做是我的話,就只會以黃祭酒為驕傲!”
白圖說完,發現場面有些冷……
恩?我好像……不該這么舉例子?好像我很想“換做是我”一樣!
之前在(明目張膽的)偷吃糕點時,也十分淡定的黃月英,這時也心中一凜,有些忐忑的說道:“主公,臣下……尚未婚配!”
我還沒有婚配,你不要有想法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