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王又有信來,大家也都已經看到,各位都有何見解,不妨暢所欲言。”公孫康一邊敲擊椅子扶手,一邊對下首的群僚問策。
因為之前與楚國來往密切,并且地處遼東,本就與“胡人”接觸極多,所以對椅子這類事物,燕國自然接受得很快。
相比于公孫度,公孫康顯然更加霸道、也更加有野心,繼位數年之后,在他面前,哪怕是公孫度時期的老臣,也都倍感壓力。
“主公,惡楚收買韓人、又離間扶余,分明是已經對我大燕虎視眈眈,縱使沒有魏國相助,我等亦不會坐以待斃,何況如今魏王也有與惡楚決裂之意,我大燕自然應該順勢而為。”卑衍聞言站出來說道。
卑衍看相貌有些烏桓或是鮮卑血統,包括胡子在內的體毛很重,還特地在臨近寒冬的大冷天露出胸毛,身上穿著獸皮襖,很有北地武者的扮相。
楚國會宣傳蜀侯滅楚論,別人自然也會宣傳楚國的殘暴與威脅……
最多是民間接受度上的差別,在明面上肯定是將顏面保全的好好的,而且對于舊軍閥來說,民間接受度……其實可有可無,不如兩斗米來得實際。
畢竟本來就無法凝聚出“為自己而戰”的意志,基層將領都是半推半就的強征,民間對消息是否接受,又有什么區別?
魏國此時的來信,正是請燕侯策應魏國,聯合將楚國逐出渤海海域!
“大燕若戰,祚愿為先鋒,先下安東、再平沓港!”和卑衍差不多年紀的楊祚直接站出來請戰。
卑衍和楊祚看起來都是三十來歲,而且……都屬于長相比年紀成熟的類型,其實不過二十七八,都是在公孫康掌權后,才提拔起來的新銳將領。
公孫康在此事上的態度,并不難猜——以公孫康的性子,又如何能容忍,板甲到手后,楚國還占著他的港口和礦產?
之前楚國在遼東的礦產連連被奪,自然也不會少了公孫康的表態。
兩名公孫康提拔的新銳將領,不僅是鷹派,而且肯定是順著公孫康的意思表態。
不過公孫康也并非一味蠻來,沒有將卑衍和楊祚的話,真的往心里去,先是表彰了兩人的忠勇,之后又對柳毅問道:“柳先生……和涼先生覺得如何?”
柳毅和涼茂,都是公孫度留下的老臣,前者是公孫康也很倚重的,至于后者……本身就與公孫氏父子面和心不和,公孫康對其也半是利用、半是戒備。
畢竟涼茂是正牌的樂浪太守,只是在上任途中,被公孫度截留扣押,雙方本來就不是一般的臣屬關系。
當初就是涼茂暗中與甘寧聯系,看似為公孫氏考慮,實則是為甘寧的談判掃清障礙。
之后公孫氏雖然在接受涼茂的分析的同時,對涼茂也更加戒備,但是在楚國啟蒙部的暗中策劃下,哪怕涼茂和親眷都被嚴厲監管,依舊令其部分子嗣脫離了遼東、已經被接到了金陵。
涼茂畢竟是遼東士林的代表人物,公孫度時代就用他來宣傳公孫氏的視賢才如命、以及對樂浪的統治法理性,所以也不好直接對他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