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耀、武則天這對相親相殺的母子對面而坐,豫王李旦、太平公主坐在二人下首,至于其他李元嘉、李貞,還有李孝逸三人則遠遠的站著,恭候皇帝、太后的訓話。
楊耀悠悠的品著杯中的果茶,也在靜靜的等著虎媽先行發難,然后再按照之前的計劃,見招拆招。
武則天沉聲道,“圣上,廢太子被釋放的疑案,索元禮、周興二人已審得水落石出,圣上愿否耳聞耳聞?”
果然還是來了!虎媽的第一招,就是給楊耀安上一個私下釋放李賢,引爆揚州叛亂的罪名,名正言順的廢帝!
楊耀不見喜怒的呵呵一笑,“太后,朕有兩點疑問。其一,這種大案要案,該當由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臺三司會審吧!索元禮,周興二人算是個什么玩意?他們既不屬刑部,大理寺,更不是御史臺的官員,連審問尋常百姓的權力都沒有,更何況來審問堂堂的朝廷官員?”
老爸駕崩之后,虎媽為了打擊異己,在洛陽成立了一個不屬于刑部,大理寺,御史臺三司管轄,只聽命于虎媽一人的審訊機構-制獄。但凡虎媽需要審訊的政治犯,全投去制獄,交給虎媽親信的酷吏,索元禮,周興等人來酷刑審問。
楊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在正菜上席之前,和虎媽打一打嘴炮,明知故問的質疑起了虎媽私設的這個制獄的合法性,搶占道義的制高點,從流程上直接否定了索元禮,周興審案的合理性。
武則天冷冷的道,“圣上,叛亂已生,皇宮、朝堂之上必然也有附逆的賊人。哀家為了早日平叛,必須捉出隱藏在皇宮、朝堂上與廢太子勾結的賊人。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臺審案流程太過拖延,走制獄審訊,能更快捉出賊人,平定叛亂。”
虎媽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,楊耀并未占到口舌上的便宜,反倒被虎媽扣上了一個附逆的罪名,算是吃了一點小虧。
楊耀碰了個軟釘子,笑容卻越發的燦爛,“太后,朕還有個疑問,久聞索元禮、周興二人乃是人所共知的酷吏也!這兩人擅長嚴刑逼供,屈打成招,經手的冤案不計其數,所犯罪行罄竹難書。朕正要拿這兩個酷吏治罪,太后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,非要用此二人來審案。敢問,這兩人審訊出的結果能有多少真實性?太后如此逆民心而動,是真的想審出一個真相,還是審出一個太后想要的答案呢?嘿!”
他再沒有給武則天留半點臉面,開門見山的質疑索元禮這幫酷吏嚴刑逼供審問出來的結果,沒有任何可信度,根本不值得采信。
武則天望了楊耀一眼,印象中這還是皇帝第一次當面給她難堪,看來皇帝今日也是備戰充分了,老臉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,“圣上,這兩人究竟是屈打成招,還是審有實據,宣二人上殿來一問便知。圣上刻意阻攔二人上殿,是否也牽涉在此案之中,心虛了么?”
楊耀笑了笑道,“太后,朕乃天子,難道還有天子自己造自己反的說法?朕有什么心虛的?朕是在好心提醒太后,不要重用這一群沒有任何德行節操,只知經手冤案,謀求進身之道的酷吏,將來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,闖下大禍。朕雖是太后的兒子,也保不住太后啊!”
“好吧!既然太后執意不信朕這個兒子,也不信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臺品行正直的官員,非要信任這些小人得志的酷吏,朕出于對太后的一片孝心,還是宣召他們上殿吧!嘿!”
楊耀是有風使盡,徹底占據了道義的制高點。既然虎媽認為派上兩個酷吏就能給皇帝定罪,那就讓索元禮、周興上來試一試唄!
審案的索元禮、周興還沒上場,皇帝、太后已是連番的言辭交鋒,火藥味兒十足,在場的眾人都是默不作聲。
過了一會,在祖廟久候的索元禮、周興二人,一起進了祖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