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舞臺已經搭建了起來,舞臺上燈光閃爍。
幾十個班級排成了一個個的方陣,和涇渭分明的學生陣營比起來,前面還有一排排的各種社會人士,略顯雜亂。
在前方,還掛著一條橫幅,上書“西北歷史學會歷史音樂專場匯報會進校園”。
這也是無奈之舉了,正所謂“山不近我,我近山”。
既然谷小白請不去,那他們也就只能來湊谷小白的場子了。
這不,本來只是谷小白和306的一場演出,一下子就變成了大場子了。
一下子加了二十多個節目。
西北歷史學會的級別、影響力,在西北地區還是響當當的,雖然臨時起意,但是臨時湊出來的這個演出,一點也不顯寒酸。
而且也不只是谷小白的演出,現在地域上劃分的西北地區,其實包括了古都長安,從秦朝開始,很長時間都是政治與經濟中心,地下隨便挖一挖,就是滿地的珍寶,西北歷史學會當然也不是吃干飯的,他們能拿的出手的成就也很多,這次出場的就有鐘磬禮樂、漢代歌舞、唐朝樂舞等等十多個音樂史研究相關的節目。
這些節目編排、演出的要么是商演團隊、要么是學校藝術團體,在節目編排的過程中,或多或少都接受過歷史學會的指導,歷史學會的面子還是要賣的。很多本來有了其他的商演活動,不想來參演的團隊,在聽說是要和谷小白同臺演出之后,很多也推了其他的商演,直接跑來了。
沒辦法,和谷小白同臺演出,這對一些商演團隊來說,也是一種誘惑,畢竟有谷小白就有曝光量。
而且,日后再出去商演的話,說一句“我們和谷小白同臺演出”過,也算是提升逼格,甚至可以提高出場費的。
此時此刻,舞臺上正在表演的,就是漢代歌舞,幾名女子穿著改良過后的漢服舞服,步不盈尺,卻腳下生風,長袖舞動,若行云流水。
中國自古就有“長袖善舞”的說法,而據說趙飛燕可以作掌上之舞,可見漢舞之輕盈柔美,舞臺上的女子似乎便是如此,臺下的人看得屏息靜氣,似乎生怕多呼一口氣,就能把人給吹走了似的。
等到一曲終了,舞臺下掌聲雷動。
前面,幾名歷史學會的老人轉過頭去看著臺下鼓掌吶喊學子們,欣慰的笑了。
許多年來,隨著各種文化的入侵,以及各種傳承的斷代,現代的孩子們早就已經忘記了,其實漢族也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。
而那些古代的歌舞,想要重新復活甚至傳承下去,就不能故步自封,必須改良!改良!改良!
不適應現代的審美,就只會被無情拋棄,不因為你曾經有過輝煌的歷史,又或者有過尊貴的地位,就會被網開一面。
不會。
中國的音樂史上,有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,就是某種輝煌的藝術,會在鼎盛時期瞬間斷絕的大斷代。
而且這樣的大斷代,還有足足三次之多。
第一次是先秦時期的鐘磬音樂到了漢代幾乎瞬息斷絕;而后的宋詞、元曲,也幾乎是在最鼎盛時期,戛然而止。
自古以來,中國人似乎就對舊的音樂,棄如敝履,一旦放棄,就再不回頭。
而這些故紙堆里扒出來的東西,想要再次贏的現代人的喜愛,哪里有那么簡單?
這個時代,它們要和全世界的各種藝術相競爭!
若它要固執地保持原貌,憑什么能和已經高度發達、高度融合的各種音樂競爭?
正在臺下的歷史學家們一邊感慨,一邊欣慰時,主持人上臺報幕:
“下面請大家欣賞古樂器配器版《駿馬謠》,演唱者谷小白,演奏者谷小白、秦川、東原大學民樂團等……”
這是一次頗為嚴肅的演出,主持人上臺真的只是報幕而已。
舞臺之下,觀眾們齊聲歡呼。
小白終于上場了!
聽著那瞬間又響了一個數量級的歡呼,以及瞬間舉起來的無數手機,坐在前排的眾人,第一次真正現場感受到了,谷小白的影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