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嘞,我吹一首,吹好了您看著賞……”曹寶東下意識地說了一句,然后把自己的嗩吶舉了起來。
臺下,幾個樂手的表情啊。
你這真是紅白喜事里出來的啊,還看著賞。
你當你吹好了,我還給你發盒煙似的?
你到底成年了沒有啊,我發你煙,你倒是能抽嗎?
一時間,幾個人差點自己家里有人要埋,有人要娶了。
下一秒,曹寶東的口中,響亮之極的聲音,響了起來。
略帶變調,長長的曲調一出,在場的幾個人就受不了了。
哎呀,天塌了!
眼淚就要下來了。
差點就要跪下喊娘你不要走了……
沒辦法,嗩吶就是這般神奇的樂器!
但是一句之后,音就開始亂飄了。
李隆基有點失望。
什么嘛,我也沒看到白布蓋,也沒看到大家等上菜啊。
原來這種樂器名不副實。
曹寶東又吹了兩句,臺下的樂手就叫停了:
“停停停停停,你這吹的什么啊!”
我剛想起來我過世的老奶奶,眼淚還沒下來,就想起來她不但打我罵我,還騙走了我的壓歲錢,就一點也不傷心了怎么辦?
“我……”曹寶東眼眶紅了的,“我的嗩吶……嗚嗚嗚嗚……”
“是樂器壞了吧。”旁邊一個脾氣稍微溫和一些的樂手道,“你先下去檢查一下,修一修或者換一把吧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我……只有這一把……”曹寶東道。
“那就去修一修,我們今天一天都在這兒,什么時候修好了樂器,你再回來吧。”
那樂手擺擺手,旁邊工作人員就上臺,把曹寶東帶下去了。
曹寶東回頭看了一眼,耷拉著腦袋,含著眼淚離開了。
看一個半大少年這般淚眼婆娑的樣子,大家其實也瞞不忍的,但是這怎么辦呢?
這是甄選,他們要的是高水平的樂手,總不能靠同情心吧。
曹寶東剛走,他們就看到李隆基突然起身,跟了過去。
說起來,沒看到全村老小等上菜,李隆基真的很不甘心。
這個神奇的樂器,到底是如何讓全村老小等上菜的呢?
而且,剛才雖然只是一個開頭,依然讓他很是驚艷。
曹寶東強淚流滿面地從考場里走出來,悶頭就走,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人少的地方,然后一屁股坐下來,看著那裂開的木管,再也忍不住“哇”一聲就哭出來了。
“師父,嗚嗚嗚嗚,師父……”
想起當初師父親手把這嗩吶交給自己的樣子。
想起師父說讓自己出人頭地再回去給他吹一曲。
他的眼淚止也止不住。
然后,他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傳來:
“是誰在叫師父啊……你怎么了?怎么哭的那么傷心?”
他抬起頭來,淚眼婆娑之中,也看不清楚人,只能看到一個矮壯的身影,后面似乎還有一個高瘦的身影。
那矮壯的身影走過來:“哎呀,是樂器壞了啊。”
“別哭了,這個好修。”
“來,你跟我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