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軍當然不是烏合之眾,他們很快就在鼓聲中擺好了陣形嚴陣以待。
楊婷不愧是出身將門,這時使用圓陣是恰到好處。
因為不難想像李牧所領的軍隊必定大部是騎兵。
同時周圍地勢平坦利于騎兵穿插。
于是,任何一種陣形都很容易讓騎兵尋到破綻并乘虛而入。
只有圓陣,它將馬車輜重在外圍布設一圈以防騎兵沖擊。
其后是防御較強的步兵,再后便是弓弩手。
需要保護的投石機和騎兵則被置于中間。
如此一來,敵騎無論是從任何一個方向進攻此陣都難尋破綻。
其不僅會遭到馬車、輜重及步兵的阻攔,還會遭到弓弩及投石機壓制。
必要時圓陣還會開個口,位于陣中的騎兵便會沿口殺出。
然而沈兵卻沒有這么樂觀。
如果李牧會傻到用騎兵硬沖步兵陣的話,他早就該被王翦、楊端和等滅了好幾回了。
王翦、楊端和還會不如楊婷?
另一方面,李牧的目標可是長城!
長城!長城……長城!
雖然沈兵已一再交待,但楊婷依舊沒搞清楚重點。
長城只有三千人,李牧大軍完全可以繞過這七千人直接進攻長城。
到時這七千人便會被切斷聯系成為無根之萍。
所以還擺個毛的陣形啊?
逃啊!
再不逃在這等死啊?
然而沈兵只是一名操士,指揮軍隊的是始終是楊婷。
所以沈兵只能按命令和砲師一起將投石機在中層擺成一圈。
正中則堆著各式火彈做好發射準備。
這是圓陣的特點。
就像弓弩手一樣,為了讓投石機能應對敵騎各方向的進攻,必須擺成一圈。
沈兵不甘心就范,他探頭看了看周圍的地形,朝隔著十余步的循叫道:
“師傅,我等應將投石機分擺兩翼。”
循面帶不滿的應道:
“休要胡言亂語!”
“校尉定下的陣形,又哪里是說改就改得的?”
“你怕不是嫌命長了?”
循說的也有道理,這陣形就是軍令,擅自更改陣形無異于違抗軍令。
而且還是戰時違抗軍令,那可是死罪。
可是……
沈兵無奈的回答:
“徒兒說的也是生死大事。”
“若不如此,我等以及全軍只怕都要死于李牧之手。”
“便是楊將軍那被困的七萬大軍也無法幸免……”
循將信將疑。
若是在以前循肯定不信,甚至連應都懶得應一聲。
但是現在。
在沈兵長城退敵之后,在沈兵火燒趙營之后,又在他看破趙軍偽裝之后……
循已知道這徒弟并非常人。
倘若沈兵說得對,那便是兩個選擇:
一是服從命令被李牧殺死。
二是私自調整陣形……
很明顯應選擇后者,即便要冒違抗軍令之險。
因為它至少還有希望。
其實只有循在猶豫,蒼、屯、剺以及砲師上下都在第一時間就信了沈兵,全都用一雙期待的目光望著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