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日無事。
第二日在一具馬車下搜到幾把兵刃,幾名流匪見事情敗露拔腿就逃,但三、兩下便被砲師一干人射倒在地。
砲師工匠雖說不戴甲,但弩箭還是會使的,否則也守不了城門。
仞帶著幾名親衛上前就將那幾名流匪拖了回來。
正要審問卻不想他們各自從懷中掏出短刃自盡了。
會如此硬氣,照想以前也是趙軍兵士。
第三日是在夜里出了點狀況。
巡邏的兵士發現幾道黑影在墻院間翻過,追上去時已不見了蹤影。
這就證實沈兵的擔憂是對的,肯定有流匪混進城內打算見機行事。
而且……
這些流匪還熟悉地形且受百姓的袒護。
王翦也明白。
他皺眉對沈兵說道:
“事情似乎不對。”
“工師的‘宣傳攻勢’或許有用,但并非對所有人有用。”
“至少那些流匪已藏于百姓之中。”
沈兵知道王翦這話的意思。
那些流匪之所以“不見蹤影”就是因為他們藏在民舍中。
也就是說有人收留了他們。
這問題就嚴重了。
且民心這東西又不可以量化,誰也不知道此時邯鄲的民心是更靠向趙一邊還是秦一邊。
或是兩者都不靠,純粹只是惦記著秦軍手里的糧食。
沈兵對此卻自信滿滿:
“大將軍放心,明日屬下便會將這些流匪治捉拿歸案。”
“而且會比兵士們看到的多得多。”
“只是,屬下人手不足……”
王翦想也不想就回答道:
“我調一支千人隊交予工師指揮。”
“工師可便宜行事。”
沈兵應了是,心下突然有些緊張起來。
這可是一千人,而且還都是帶甲兵士……沈兵可從沒指揮過這么多人。
不過想想,也就是一千人而已,冷兵器作戰一千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。
等這支千人隊來的時候,沈兵卻愕然發現前來報道的二五百主竟是張眩。
照想是王翦知道張眩之前與沈兵相識,所以更易合作。
這的確省了沈兵不少功夫,沈兵當下就對張眩說道:
“我等將部隊分為五隊,每隊兩百人。”
“其中四隊分守城墻四角,另一隊布置正中。”
“明白嗎?”
張眩應了聲:“明白”。
其實他什么也沒明白,這樣將部隊分散在城內能抓得住流匪?
抓流匪不應該是挨家挨戶搜索查驗嗎?
但張眩也沒多問,他知道沈兵自有主張。
是夜,月朗星稀、涼風習習。
更夫一邊敲著梆鑼一邊喊著“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啦”。
待更夫漸行漸遠,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緊密的鑼聲,接著便有數十人齊聲吶喊:
“邯鄲父老鄉親!”
“秦人殘暴,坑我士卒占我城池。”
“現空有萬噸糧食卻任我等忍饑挨餓。”
“此時不反更待何時?”
“搶糧殺敵,迎趙歸城!”
……
“殺呀!”
各個街角都響起這樣的喊聲,看起來聲勢相當浩大。
而且還燒著了幾間民舍,一時火光熊熊人頭攢動,偶爾還有幾聲金鐵交擊及慘叫聲,喊殺聲更是此起彼伏。
不一會兒,就有幾間民舍打開房門,數十人大喊著從各個方向殺將出來……
然而,當他們殺出時便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