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時只怕會引起大亂,各國百姓紛紛來投,便是多少地也不夠用了。”
這正是沈兵想說的。
淮北地勢平坦水利設施完善,且土地還肥沃,若稅率再明顯比其它地區低……秦國其它地區百姓又豈會不來?
就算秦國有嚴密的戶籍制度再通過法律來制止百姓流動,但秦國百姓心里又怎能平衡?
憑什么那些來投降的楚民可以擁有更多更好的土地、更低的稅率,而我們這些為秦國做出奉獻的人卻要更高的稅率?
那是不是說為秦國奉獻是無用的?
甚至還有可能出現一種騷操作:
秦律不讓秦民前往淮北?成,那我先偷入楚境成為楚民,再由以楚民身份來淮北投降……
另一方面,之前來降的楚民也會心理失衡:咱們更早來降的分的土地更少、稅率更高,而更遲來降的卻能分得更多土地、稅率更低……那是不是得再逃回去再來降一次?
于是秦地百姓不僅不會增多反而會回流入楚地。
楚國的情況不同,楚國那是將亡之國而且各地分封,這樣亂搞稅率雖有影響但影響不大……破罐破摔。
但秦國若也這樣弄那就牽一發而動全身了。
想明白這些后,扶蘇不由皺眉問道:
“那么,以副將之見……我等該如何應對?”
沈兵想也不想就說道:
“稅率不變,減少土地和宅地。”
“如此才能斷了楚民等待之心。”
扶蘇又道:
“可是……”
可是什么就不用多說了,淮北的利益若是不升反降,雖是讓楚民無法等待,卻是讓淮南給比下去了。
若利益比不上淮南,楚民自然不會來投。
沈兵回答道:
“我等稅率或許不及楚國低,然利益卻未必不及楚國。”
扶蘇不解的問:
“此話怎講?”
沈兵回答:
“同是一片地,若淮北可以種出更多的糧食呢?”
扶蘇說:
“此言雖是有理。”
“若淮北可以種出更多糧食,那么即便稅率較楚國更高,繳稅之后富余的糧食依舊更多。”
“可是……如何才能種出更多糧食?”
沈兵沒回答,而是對帳外的親衛喊了一聲:
“去請許應前來。”
親衛應了聲便飛奔而去。
不一會兒許應趕到了帳蓬恭謹的向扶蘇施禮。
沈兵說:
“先生,公子想知道,同一片地能否種出更多糧食。”
許應“哦”了一聲,就回答道:
“稟公子,卻是副將在邯鄲教與老朽的漚肥之法。”
“亦即人為制造肥料增強土地肥力。”
“老朽用此法在各地分別以多、中、少施肥,發現施以中肥之田長勢最好。”
“此時雖是還未收成,但估計收成至少增長半成。”
扶蘇不由駭然朝沈兵望去,這半成說起來雖少但若全國都如此,就不是小數了。
更何況,若用漚肥之法便無需休田,這增加的收成就不只是半成這么簡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