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方很快就派人來收拾法拉第研究所的殘局了,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傳訊過浮士德。
他知道這肯定是嘉寶從中起到了什么作用,否則光是亞楠街221號的密室殺人案,浮士德至少也要被警方傳喚過去做證人。
兩名邪教徒死在了法拉第研究所那棟壓抑的破舊塔樓里,內廳中還留下了一片狼藉的野獸殘骸。
鮮紅丑惡的場景,讓很多警察都不忍直視,控制不住地嘔吐起來。
去警察局報案的也是嘉寶,浮士德和莉露露小姐兩個人一直在礁石咖啡館等候著少尉的歸來。
光頭店長這次選擇店中品質最佳的咖啡豆,給兩人搖好以后,水面上精心描繪出一朵矢車菊的拉花圖案。
藍色矢車菊是帝國的國花,像青天一樣湛藍,不長刺人的芒棘,原野中無需專人的照料,就能生長得非常好看。
矢車菊有紫、藍、淺紅、白色等品種,其中紫、藍色最為名貴,藍色矢車菊還是帝國皇室的紋章之一。
有些學者認為矢車菊象征著帝國國民處世虛心、謹慎,謙和之風的民族性格特點。
但在浮士德看來,這種說法就很離譜,帝國的容克貴族大多傲慢又頑固不化,同“謙和謹慎”、“處世虛心”,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更廣泛的傳說,是傳聞皇帝的母親,在終結了諸侯時代的大解放戰爭時,曾因為一次戰役被迫離開首都。
逃難途中,王后殿下的馬車壞了,她和孩子們停在路邊等待之時,發現路邊盛開著藍色的矢車菊,她就用這種花編成花環,戴在九歲的皇帝胸前。
后來皇帝在大解放戰爭以后統一了帝國,仍然十分喜愛矢車菊,認為它是希望之花,便授意國會以矢車菊為帝國法定的國花。
光頭店長問道:“浮士德先生已經解決所有的問題了嗎?”
浮士德則從店長那里借來筆紙,他埋頭寫信,偶爾才抬起頭來回答店長的問話。
“都解決了。維爾納先生是一位讓人尊敬的學者,帝國國民今后一定都會知曉他的名字和功績。”
店長嘆氣道:“他真的已經死了嗎?”
“嗯……節哀順變,老板。警方在法拉第研究所里找到了他的骨骸和衣物,雖然面容無法分辨,但從體型來看,應當不錯。”
浮士德沒有說出更加具體的現場情況,因為警方找到維爾納先生的遺體時,他的半個頭顱已被始劍齒虎吃掉。
礁石咖啡館的老板是維爾納·西門子先生的老同學,浮士德也不想給他增添悲傷和負擔,就輕輕帶過了這一頁。
莉露露有點貓舌頭,她很怕燙,兩手捧著咖啡杯,小心翼翼地伸出粉紅色的舌頭,沿著杯沿試探了兩下,但又不敢真的去觸碰冒著水汽的咖啡。
等她反復試探了六七次以后,才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,深吸一口氣,吐出舌尖輕輕沾了咖啡一下。
“啊!怎么這么燙!”
店長詫異道:“這就是很平常的溫度啊,莉露露小姐是貓舌頭嗎?”
浮士德委婉地說:“請恕打攪,莉露露小姐肯定是不善于喝咖啡。”
莉露露被兩人看著,臉上微紅,垂頭喪氣地說:“我……我不是貓舌頭,我是咬到嘴了。”
浮士德質疑道:“真的嗎?我不信,明明就沒看到你咬到嘴巴。”
“咬到里邊的位置!為什么要被你看到?”
“哈,莉露露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了。”
“嘖、你這家伙……”
“上流人家的使女,可不要忘記了稱呼呀!”
莉露露狠狠咬牙,這家伙、這家伙,還觍著臉說什么上流人家嗎?真是不知好歹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