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夫人,王公子。”
錦衣衛和別的衛所在人員構成上十分類似,基本都是世襲人員。而尚未世襲職務的錦衣衛子弟,大部分也會先到衛里參與工作。這類人也被統稱為余丁。門口的兩名余丁,自然是認得王秉德二人,見到二人到來,連忙躬身行禮。
“二位兄弟多禮了。敢問王大人現在是否在衙門里?”
祖母微微福身,客氣地問道。王秉德跟在身后,同樣有模有樣的行了一個拱手禮。
“在的,現在估摸著應該在排衙呢。您二位要不先去偏房稍等片刻?”
“不知,我可否去參觀一下排衙呢?”
余丁的話音剛落,王秉德好奇的聲音并緊跟著響起。
“這....罷了。王公子身材嬌小,躲在角落看看也不妨事。進去后,穿過正堂,二堂便是排衙所在。”
“謝過兄臺了。”
聽到守門余丁肯定地答復后,王秉德又將期待的眼神投在奶奶身上。
“罷了罷了,你去吧。切記,不可隨意出言驚擾朝堂。”
“是,我記住了。”
看著孫兒蹦蹦跳跳跑進院內的身影,奶奶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溫柔的臉色。王秉德從小就懂事,加上在錦衣衛的院子內部也不擔心出現什么安全問題,她沒道理拒絕這個即將離家的孫兒這么一點小小的請求。
根據守門余丁的指引,王秉德穿過空空如也的大堂。靜悄悄地摸進二堂,在靠近門口的一根柱子邊隱藏住自己的身形,只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還有兩顆圓溜溜地大眼睛。
來到明代有三年了,對于排衙這個原本陌生的概念。王秉德也有大概的了解,只知道這是明代地方官衙模仿朝廷開朝會一般,組織的一種儀式。
有點像后世公司早上組織員工集合,喊一些羞恥的口號一般。在王秉德心里,除了滿足領導的虛榮心外,并沒有丁點卵用。
就好比現在,二堂里一共聚集了幾十號人。其中一大半都是身穿紅色戰襖的余丁。真正著飛魚服,佩繡春刀的錦衣衛校尉卻壓根沒幾人。
自己的爺爺王石老爺子,此時正坐在上首右邊的座位上,左邊同樣坐著一名看上去年輕頗輕的人。在王秉德的記憶中,此人便是錦衣衛寧波百戶所的百戶官,去年才剛剛世襲接上這個位置。
除了這兩人坐著外,與其人等皆是站在堂下。二堂兩旁站著兩排拿著殺威棒的余丁,中間的人們排成四列。身著飛魚服的,毫無疑問靠在前方。
本來還看得津津有味的王秉德,聽著排衙上那種公式化的一問一答,頓時感覺瞌睡連連。果然,國人有時候表現出的俗套,那都是有歷史傳承的。
明明正兒八經談公事,都是在排衙后。排衙上這樣一問一答看似處理的公事,其實都是前一天的屁事,已經拿好主意了的。在排衙上,無非走個過場。
頓感無趣的王秉德,悄悄轉身。打算溜到偏房和奶奶聊聊天,吃吃點心。
“誰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