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不在了,紀傾顏和梁若虛,都還有父母和家人。
有人可以撐著她們,但李楚晗沒有,除了自己,她一無所有。
他緊閉雙眼,眼淚簌簌而下,他能想到李楚晗的絕望。
我本可以忍受黑暗,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。
從前的李楚晗,也是過著沒有林逸的生活,日子簡單而充實。
在見林逸后,她的生活變的天翻地覆,那顆沉寂的心,變的多姿多彩。
那一日天光大亮,林逸撐起了她所有的渴望與幻想。
但隨著林逸的身死,她所憧憬過的,幻想過的,期盼過的全都美好,都在那一刻幻滅。
她撐不住了,七零八落的精神世界也撐不住了。
就選擇用這樣的方式,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無論是未來的路,還是奈何的橋,我都要和你一起走。
輕輕的,林逸伸出了顫抖的手,撫摸著李楚晗的臉。
她的一顰一笑,又一次在林逸的腦海中重現。
眼淚濕透了口罩,落到了被單上面。
就在這時,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,從外面走了進來,邱雨落和寧澈跟在他的身邊。
“這位是協和的馬曉陽馬主任,李主任的事,就是他在負責的。”邱雨落介紹道。
“現在情況怎么樣了。”林逸強忍著眼淚,低聲問。
“情況不是很好,我們只能盡力,很有可能會……”
馬曉陽沒繼續往下說,相信對方能懂。
“兩瓶安眠藥的計量確實不小,但送來的還算及時,在加上協和的水平,應該不會這么困難吧。”
“正常來講,病人現在的情況,應該會有所好轉,但李主任的情況,就有些奇怪了,不僅沒有好轉,反而還急轉直下,這樣的臨床案例并不常見。”
“按照你們的經驗,有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。”
“哎……”
馬曉陽嘆了口氣,看著病床上的李楚晗,難過的說:
“其實我從前,見過一次這樣的臨床病例,也是個女的,情況跟李主任差不多,在送來的時候,以我們協和的水平,有九成把握是能救回來的,但最后還是死了。”
馬曉陽頓了頓,長嘆一聲:
“最后我們分析了一下,造成是這種結果的原因,可能是病人自己放棄了,她在求死。”
“求死?”寧澈嘀咕道。
“實際上,人只要不是腦死亡,那么大腦就是有意識的,只是不能表現出來,盡管李主任昏迷了,但她的潛意識還在工作,時刻提醒著她放棄治療。”馬曉陽哀嘆道:
“換句話說,造成這個局面的是她自己,她放棄了求生的欲望,我們真救不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。”
“一心求死!”
馬曉陽的話,讓林逸的心咯噔一下,說不出的難受。
他默默的看著李楚晗,神情動容。
一旁的寧澈,心里說不出的難受。
她響起了一句電影臺詞。
林逸的生命里不止有她,但她的生命里只有林逸了。
林逸對這個女人來說,可能就是所有,就是全部,是她的日月星辰。
用這樣的方式,結束自己的生命,對她而言,是最好的歸宿。
邱雨落拍了拍馬曉陽的肩膀。
話說到這里就可以了,后面的事情,就不用再多說了。
說完病人的情況,馬曉陽也知道沒自己什么事了,便從病房離開了。
同時,邱雨落和寧澈也離開了。
此時,搶救室里只剩下林逸,李楚晗和喬欣。
看著面前,把將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人,喬欣倍感熟悉。
他說話的聲音,簡直和林哥一模一樣。
試探著,喬欣偏過頭,想去確認林逸的身份,看他是不是林逸。
林逸沒有做其他的事情,摘到了自己的口罩和墨鏡。
“林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