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新一隨口回答道:
“你覺得玻璃被子彈打中就一定會碎,應該是電視看多了。”
“實際上子彈速度極快、動能較大,而子彈和玻璃的接觸面積很小,壓強就很大。”
“所以,當子彈擊中玻璃,往往會像是鉆頭一樣鑿出一個小孔,而不是擊碎整塊玻璃。”
“尤其是這個案子...”
“兇手用的手槍子彈貫穿力很強,強到可以先鑿穿大腦,再鑿穿玻璃窗。”
林新一指著那玻璃窗上淋著的一片噴濺狀血跡說道:
“噴濺狀血跡是指認死者受傷時,所在具體位置的最佳線索。”
“你看,這塊噴濺狀血跡圍繞著玻璃窗上的彈孔,呈現類圓形分布。”
“通過這幾乎可以判定,死者中槍時就站在這玻璃窗的前面。”
“而子彈是先從前額貫穿了死者的大腦,又從腦后射出,貫穿了這扇玻璃窗。”
“鮮血隨著子彈從腦后的射出口噴濺而出,才會在這玻璃窗上留下這樣的噴濺狀血跡。”
“嗯...我明白了。”
淺井成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
而這時,負責現場勘查的毛利蘭似乎是有了什么發現。
她提著4個分別裝著一枚彈殼的透明證物袋,對林新一說道:
“林新一先生。”
“我在窗戶邊上的墻面發現了3個彈孔,墻角發現了4個彈殼。”
“加上死者頭部中的一槍,彈孔和彈殼數量對上了。”
“所以,我覺得...”
毛利蘭小心地說著自己的推斷:
“兇手應該是用電話把諏訪先生叫到了這個房間。”
“然后,他掏出帶有消音器的手槍,把諏訪先生嚇得退到窗邊。”
“兇手開槍掃射,追殺在房間里逃竄的諏訪先生。”
“其中3發子彈偏到了墻上,1發子彈正中諏訪先生的額頭,然后鑿穿玻璃飛了出去。”
“看來,這個兇手的槍法應該不是很好,而且出手時也比較激動。”
林新一沉默著,沒有急著表態。
其實毛利蘭的推理雖然簡單,但的確能解釋現在發現的情況。
接下來再讓凱撒聞聞現場的氣味,尤其是那把遺留在現場的手槍上的氣味,說不定就能找出嫌疑人了。
而只要那個被找出的嫌疑人被確認有作案時間和作案動機,鎖定他往下調查,這個案子差不多就能破了。
只不過...真有那么簡單么?
“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”
林新一緊緊皺著眉頭,把目光移回到尸體額頭上的那個彈孔。
回憶著自己學到后就極少用到過的槍彈創知識,他突然發現了什么:
“不對,這個彈孔,好像太‘橢’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毛利蘭微微一愣,淺井成實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。
“如果彈頭垂直進入人體,那射入口應當是正圓形。”
“如果彈頭成角度射進人體,射入口就會形成類橢圓形的皮膚缺損。”
“射入角越銳,形成的類橢圓形就越‘扁’。”
“而死者額頭上的這個橢圓形皮膚缺損...不是一般的'扁'。”
“這說明,射入角很銳——兇手的射擊角度,似乎有點特殊。”
林新一想了一想,對淺井成實說道:
“拿尺子來,測量一下尸體彈孔的橫軸長度和縱軸長度。”
“我要計算一下射入角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