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計算射入角度?”
淺井成實和毛利蘭互相對視一眼,神色都有些迷茫。
他們倒不是在疑惑該怎么計算射入角度,而是在疑惑:
“這還需要計算嗎?”
“死者腦袋上的槍傷是貫穿傷,有射入口和射出口兩處彈孔。”
“只要把射入口和射出口連起來,不就能確定子彈射入的軌跡,還有子彈射入的角度嗎?”
兩點確認一條直線,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。
而既然子彈穿過人體時的運動軌跡都能確認了,那只要簡單測量這條直線和人體體表的夾角,就能估算出子彈的射入角度。
抱著這樣的想法,他們一邊提出心中質疑,一邊還不自覺地湊近尸體旁邊,觀察起尸體頭部的創口:
“額頭的彈孔是射入口。”
“腦后的彈孔是射出口。”
“是這樣沒錯吧?”
估測射入角前,毛利蘭和淺井成實有些不太確定地向林新一詢問道。
他們一個是剛入門的學徒,一個是剛轉行當法醫,都還不擅長驗傷,尤其是平時難得遇上的槍彈創。
現在能判斷射入口和射出口,主要還是根據死者身后玻璃窗上的噴濺狀血跡,通過空間還原想象,來間接確認的。
“嗯。”林新一點了點頭,從創口特征的角度上加以肯定:
“射入口是由子彈撲打、擠壓、剪切皮膚形成的創口,一般與彈頭直徑相似或略小,而且伴有創口中心部位皮膚缺損,缺損邊緣呈現皮膚內卷,使整個創口類似漩渦漏斗狀。”
“而射出口是彈頭穿出皮膚組織造成的創口,射出口直徑一般比射入口大,并且伴有創口皮膚撕裂。”
“兩者的創傷特征還是比較容易分辨,不會弄錯的。”
他給出了肯定的答復。
然后,不待毛利蘭和淺井成實繼續發問,林新一便說道:
“我知道你們的意思。”
“光從射入口和射出口的位置上看:”
“額頭上的射入口,比腦后的射出口,位置只是略高一點。”
“如果簡單地將兩點連成一條直線,通過這種方法來確認‘創道’,估算出的射出角度...嗯...”
林新一也沒測量,只是通過目測,隨口估計道:
“大概有7、80度,是個較鈍的角。”
“沒錯。”
淺井成實點了點頭,說出自己的想法:
“既然子彈是從高到低,以一個較鈍的角,射入死者的腦部。”
“那只要兇手的個頭夠高,舉槍高度稍稍高一點,高過死者的頭部,就能形成這樣的創傷。”
說著,淺井成實還根據想象,模擬起受害者的模樣。
他假裝著被兇手逼到墻邊,背靠墻壁微微屈膝,讓自身的高度適當降低。
而踩著一雙高跟鞋、身高更具優勢的毛利蘭,則是默契地走到淺井身前,配合著扮演起兇手的角色。
她高高地舉起一把根本不存在的“手槍”,居高臨下地,把“槍口”對準了淺井成實的額頭。
“啪~!”
毛利蘭演得投入,甚至還不自覺地配上了音。
而在“一槍射死淺井”之后,她才轉過頭,對林新一說道:
“林先生,你看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