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射入角大概只有45度。”
“從高到低射擊,還和人體表面呈45度角...”
淺井成實稍稍地想象了一下:
“那兇手難道是把槍高高舉過頭頂,然后再向下開槍?”
“或者,是在開槍前一躍而起,再朝下射擊?”
他想象了一下兇手的幾個射擊姿態,結果想到的畫面都和表演雜技無異。
倒是毛利蘭想到了一個比較靠譜的原因:
“會不會是死者在中槍時,自己低下了頭,或者身體蹲了下去?”
“這也不太可能。”林新一搖了搖頭:
“因為子彈在穿出后腦之后,很快又鑿穿了玻璃窗。”
“子彈整體上是從高到低射出的,這一點從射出口和射入口的位置上能確定。”
“既然如此,射出口的彈孔高度,一定會比玻璃窗上的彈孔高度更高一些。”
“而我剛剛驗尸的時候就用卷尺量過了...”
“玻璃窗上的彈孔高度,只比死者的身高低幾公分。”
“如果他再蹲下身子,甚至稍稍低頭,那子彈鑿穿他大腦后,就沒辦法射到玻璃窗上的那個高度的位置。”
“所以,死者在中槍時,只能是筆直站在玻璃窗前的。”
聽到這里,毛利蘭不禁陷入沉思。
她仔細地觀察著那扇玻璃窗上的彈孔,在腦海里模擬著子彈以45度角自上而下射入前額,又鑿穿死者頭部,向后擊穿玻璃的奇特畫面。
這畫面越想越覺得別扭。
如果死者真是這樣筆直站在玻璃窗前,那按照這射入角度,兇手得飛到天花板上開槍才行。
“等等...”
毛利蘭緊緊皺起的眉頭,突然舒展開來:
“我們一直都是在以這扇帶有噴濺狀血跡的玻璃窗為參照物,來推測死者站位的。”
“因為玻璃窗現在是豎直閉合著的,所以林先生你推測,死者當時也一定是筆直地站在這玻璃窗前。”
“可是...這扇玻璃窗,當時可不一定是關著的啊!”
“畢竟,死者死后倒在窗戶上——原本打開著的窗戶,很可能會隨著尸體的靠窗下滑,而自己關上。”
毛利蘭看向那扇緊緊關著的玻璃窗,這樣喃喃說道。
“不一定是關著的...”
林新一頓時意識到了什么:
這扇窗戶不是普通的左右滑動式玻璃窗,而是一扇比較少見的,上下翻轉式的開合玻璃窗。
只要一打開,玻璃平面和地面的角度就會有所傾斜。
想到這里,他試著把這扇上下翻轉式的開合玻璃窗向外推開。
玻璃窗傾斜著發生翻轉,上半部分向外,下半部分向內。
“難道....”
“我們剛剛想象還原的現場全都錯了?”
在毛利蘭的提醒下,林新一找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分析方向。
他從打開的玻璃窗里探出頭,腦袋很自然地向上一看:
“這一槍根本就不是在這房間里開的。”
“而是從樓上,垂直向下射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