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...他,他就再也不敢去醫院了。”
即使是在垃圾里,松原勝也是不可回收的有毒垃圾。
但現在松原夫人卻已經沒心思為松原勝自白中透露的惡行感到生氣。
她只是為松原勝說出的真相感到震驚。
“這...怎么會這樣...”
“因為你的阻撓,健一他,他才沒來醫院看我?”
“不,不可能...”
松原夫人有些不愿相信地喃喃自語:
“如果健一去醫院看過我的話,為什么我不知道?!”
“因為那時候你還昏迷沒醒。”
一個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。
說話的是林新一。
他拿著剛剛掛掉電話的手機,神色凝重地走進了辦公室:
“我剛剛又特地打了個電話,去找松原夫人當時的主治醫師詳細詢問情況。”
“根據他的回憶,當時的確有一個自稱是你兒子的人找到醫院來。“
“而那時候,松原夫人你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。”
“于是,健一先生出于擔心,便向主治醫師詳細地了解過你的病情。”
林新一微微一頓,語氣變得有些復雜:
“你的主治醫師當時就向健一先生詳細解釋了,你那時患上的,‘擠壓綜合征’的相關情況。”
“什么?!”
此言一出,眾人再度陷入震驚:
“死者自己也知道擠壓綜合征?”
“那、那他在感覺身體不對的時候...為什么不去醫院?”
林新一輕嘆口氣,沒有直接回答。
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猜測,卻已經在大家的腦海中涌出。
松原夫人神色呆滯地自言自語:
“如果真是這樣,健一他怎么不把這些事告訴我?!”
“因為你就沒向健一先生問過吧?”
林新一深深地嘆了口氣:
“對他來說,沒有去醫院當面看望你,可能只是在漫長痛苦中經歷的一件小事。”
“而健一先生恐怕也想不到,自己在父親脅迫下的一次缺席,竟然會成為讓母親由愛轉恨的導火索。”
是的,這只是引爆悲劇的導火索而已。
真正的悲劇,早就在這漫長的苦痛中醞釀成形了。
因為在這個家里承受了太多的痛苦,松原夫人開始漸漸地對這個懦弱無能、沒有出息、不能幫她分擔痛苦的義子產生憎恨。
這個24歲還賺不到錢,沒穩定工作,和他那個廢物父親一樣,給松原夫人帶去巨大負擔的孩子...
光是活著,就是一種錯。
“而那位可憐的健一先生,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母親這樣憎恨著。”
“當然,他后來一定知道了。”
林新一稍稍一頓,目光深沉地看向松原夫人:
“松原夫人,我想問你一個問題——”
“在昨晚給死者下安眠藥的時候,你是看著他把安眠藥服用下去的嗎?”
“額?”松原夫人微微一頓,有些不解地回答道:
“沒有...我把安眠藥混在了他床頭擺著的茶水里,就悄悄離開了那里。”
“過段時間再回來,就看到他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。”
“等等...”
松原夫人說著說著,也聽出了林新一的弦外之音:
“你、你問這個問題,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你猜到的那個意思。”
林新一拿出了死者的血液檢測報告:
“在死者的血液樣本里,我們沒有檢測出任何安眠藥物的成分。”
“也就是說,昨天晚上,他根本就沒喝那杯混著安眠藥的茶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