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過尸檢就能推斷出,死者大概率是在室內遇難。
這一點連“東京小學生”都能做到。
而大阪府警明明請人做了完備的尸檢,卻沒能從尸檢報告上,讀出這些有效的內容。
這下子都不用林新一再開嘲諷。
光是看到灰原小小姐那云淡風輕的表情,服部平次的黑臉就有些泛紅:
“咳咳,總之...”
“根據我們大阪府警的調查,西口女士那天結束在居酒屋的工作后,就告別員工自己回了家。”
“她是工作到12點才下班,時間那么晚,下班后應該不會再去別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,既然西口女士不是在回家的路上被兇手殺死的...”
“那她大概率是在回了家之后,被兇手入室殺害的。”
服部平次努力地擺脫了被小學生擊敗的尷尬,這樣有條不紊地總結道。
“嗯,應該是這樣。”
林新一點了點頭,表示贊同。
而他也不急著在西口女士的死亡上繼續深入分析,反倒拿出第一個死者,長尾英敏先生的尸檢報告:
“從西口女士的尸檢報告上,我們可以看得出她是死于室內。”
“而長尾英敏先生的死狀雖然大為不同,但仔細分析,其實也能得出相差無幾...”
“不,是更有趣的結論。”
說著,林新一又刻意重復了一遍,他剛剛從長尾英敏的尸檢報告上摘出的內容:
“長尾先生全身均無明顯抵抗傷和約束傷,頸項部均有一環形閉合性索溝。”
“頭頂骨有鈍器打擊傷,前額有輕微表皮剝落伴嚴重皮下出血,雙側膝關節均有輕微皮下出血。”
“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?”
“額...“服部平次再次陷入沉默。
他還是不太擅長從尸體征象上來還原現場,這和他以往的辦案方法完全不一樣。
“首先,注意‘頭頂骨有鈍器打擊傷’。”
“頭頂骨,也就是天靈蓋,這個地方出現損傷,一般說明兇手和死者間有身高落差。”
“而尸檢報告上說了,受害者長尾先生的身高足足有1米91。”
“這種個頭不管在哪個國家都算得上高,如果兇手比他還高的話,那恐怕得是個極為罕見的小巨人了。”
林新一仔細分析著兇手的身高,推論道:
“所以,如果不考慮兇手身高超過2米的小概率事件,那么...”
“就說明,死者在頭部被砸的時候,應該保持著一個比兇手高度更低的姿勢。”
“比如說‘坐著’,亦或者...”
“跪著?!”服部平次總算反應過來了。
聯想到林新一剛剛重復過一遍的尸檢報告,他很快想到:
“長尾先生雙側膝關節有輕微皮下出血...”
“這其實就是跪下時,髕骨和堅硬地面摩擦時造成的瘀傷。”
“沒錯。”
林新一繼續引導這位大偵探思考:
“死者前額還有輕微的表皮剝落和嚴重皮下出血。”
“這說明他在生前,額頭曾經和某種硬物發生碰撞。”
“那硬物一定足夠平整、寬闊,不然在嚴重皮下出血的情況下,不可能只出現如此輕微的表皮剝落。”
“而這個硬物很可能就是...”
“地板?”
服部平次給出了答案。
如果光是知道死者前額青腫,倒是還很難得出這個結論。
但要是和膝蓋的瘀傷聯系在一起,憑借服部平次的頭腦,就能很容易地把現場還原出來了:
“死者生前可能是跪在地面上,向兇手重重地磕頭求饒。”
“但兇手卻并沒有就這樣放過他,反而趁著這個機會,朝著他的頭頂狠狠地砸了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