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不過...”
林新一現在也知道,自己的兩個學生,剛剛為什么要說“很像意外,但是又很奇怪”了。
“只不過,死者為什么要在林子里跑步?”
“而且還一路從樹林跑向了土坡。”
“這可不是什么適合跑步的地方啊!”
他緊緊皺著眉頭,想了一想,便又對服部平次和毛利蘭問道:
“你們去樹林里看過么,那里面能找到足跡么?”
“如果我們能搞清楚死者在跑出樹林前的運動軌跡,或許能發現這么重要的線索。”
“這...”服部平次和毛利蘭都為難地搖了搖頭:“抱歉,林先生...”
“樹林里恐怕是找不到足跡的。”
那片密林長的都是落葉樹。
這些樹每年要褪光葉子過冬,年復一年,落葉早已在地面上積攢了厚厚的一層。
人踩在上面就像是踩了一層軟墊子,根本留不下腳印。
“也罷...”
林新一無奈地嘆了口氣:
他只能放棄去樹林里尋找死者生前足跡的線索,然后一邊深沉思索,一邊仔細地觀察著那串留在土坡上的足跡。
雖然服部平次和毛利蘭已經勘察過一遍。
但林新一現在也找不到其他突破口,只能試著去復查這唯一可供調查的痕跡,看看自己的學生會不會有什么遺漏。
而他這么一看...
“等等,你們看那只腳印!”
林新一驟然發現了什么。
他指著那長長一串足跡中的一只腳印,神色動容地說道:
“這只腳印和其他的不一樣。”
“它有一種‘打橫’的跡象。”
“這...”毛利蘭有些不解:“這不是跑步的時候,腳底打滑產生的痕跡么?”
“不。”林新一搖了搖頭:“這土坡上長著稀疏的草葉,就像是鋪上了一層防滑網。”
“腳踩在上面,即使是跑步,也不會有那么容易打滑。”
“所以,這種足跡‘打橫’的跡象,應該只能說明一點——”
他的兩個學生因為經驗不足,還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但林新一卻對這種“一足打橫”的足跡特征非常熟悉:
因為這種足跡特征,經常出現在作案人逃離現場時留下的足跡之中:
“死者當時不是在跑步,而是在逃跑!”
“因為人在逃跑的時候,途中常有回頭張望的動作。”
“而停下來回頭張望,就會在腳下留下這種‘一足打橫’的特征。”
林新一稍作講解,目光愈發深沉:
“也就是說:”
“死者當時是在被什么人追著,不然她不會回頭張望。”
“正因如此,她才會慌不擇路地逃到這里。”
“甚至都沒時間查探地形,就匆忙加速沖上了土坡——”
“而這,就是導致死者在坡頂止不住身形,失控‘一躍而出’的原因!”
他對案件的推測再度發生改變:
從意外滑落,到被人推落,再到自殺,到跑步時意外墜落。
現在,答案就只剩下一個:
死者是在被什么人追逐的時候,失足墜落懸崖的。
這個答案已經足夠合理了,但是...
“為什么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...”
林新一眉頭緊緊皺起。
在那兩位學生都在為他的發現而恍然大悟、感慨贊嘆的時候,他卻又沉默著看向了那一串自樹林里延伸而出的,長長的奔跑足跡。
仿佛這串長長的足跡里,還能藏著什么更多的秘密。
林新一心里正這么想著...
樹林里傳來陣陣窸窸窣窣的響動。
那是腳步聲,而且越來越近。
“你們就是報案人?”
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,帶著幾個年輕警員從樹林里走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