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他以前只調查過兇手,沒調查過熊手。
缺少相關經驗的林新一,現在完全是在靠自己從《動物世界》里學到的有限知識,胡亂推測熊的行動。
但是...這不嚴謹的推測,卻很容易就能驗證出結果對錯。
“我到樹上去看看。”
林新一二話不說,便手腳并用攀援直上,輕盈地爬上了那棵大樹。
樹皮很粗糙,就算之前有什么人爬上來過,也不會留下什么手印、腳印這種明顯的痕跡。
但他要找的是另一種痕跡:
“紡織纖維。”
“如果之前有人爬過這棵樹,粗糙的樹皮和衣服發生剮蹭,就肯定會有紡織纖維被卡在樹皮的縫隙里。”
林新一這么想著,目光便愈發仔細。
很快,他還真的發現了什么:
那是幾縷白色的紡織纖維,它們卡在那高高的樹干上,樹皮的縫隙里。
“果然...這棵樹之前果然被人爬過。”
“那頭熊當時是在追一個人,而這個人,恐怕不是死者!”
林新一驗尸的時候就確認過了,死者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白色的衣物。
所以當時被熊追殺,攆到樹上的那個家伙,多半不是那位失足摔落懸崖的山口佳子小姐。
但這似乎還是不能說明什么...
只能說明最近一段時間,這里有個人被熊追過。
至于那個人和死者有沒有關系,那頭熊又和死者有沒有遭遇過,一切都無從知曉。
甚至,林新一都沒法判斷,這兩人一熊,到底是不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這的。
帶著滿腦子的疑問,他神色凝重地爬下了樹。
案情似乎有進展,但反而有了更多的謎團。
“再繼續勘察吧...”
“一定要把這片林子徹徹底底地搜上一遍。”
林新一語氣認真地吩咐大家繼續工作:
“還有,角田所長,我要的資料你再幫忙催一催。”
“是...”角田所長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。
但服部本部長的公子就在旁邊看著,他和其他警員不管有什么牢騷,也都只能老老實實地憋在肚子里,埋頭干活。
而林新一并沒有參與到這一輪的勘察工作中來。
他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,無法得到解答。
“那頭熊為什么往上爬了一點,就放棄了。”
“樹干上并沒有那種‘連續下滑’的爪痕,從這一點看,它并不是因為爬不上樹,從樹上滑落下來,才放棄爬樹的。”
“那為什么它會突然放棄追殺樹上的獵物?”
“難道人類的攻擊,能嚇退這么一頭成年棕熊嗎?”
“還有...之前的那串足跡...”
“為什么我會有那種莫名奇怪的感覺?”
林新一皺著眉頭,在林間緩緩踱步。
樹林里有一層厚厚的落葉墊子,讓人和熊的足跡都難以留存,這對他的調查和判斷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。
所以他不知不覺地,還是走出那片樹林,回到了懸崖邊的土坡。
土坡上有他們唯一能從現場找到的清晰足跡。
林新一望著這串長長的足跡,目光越發深沉。
“你在糾結?”
灰原小小姐的聲音悄然響起。
她不知何時從貝爾摩德的溫暖囚籠里逃了出來,悄然來到了林新一的身邊:
“我以前可還從來沒見過你會為一個案子這么焦慮。”
“這還是第一次。”
說著,灰原哀主動把小手送到林新一掌心,似乎是想用手心的溫度給與其鼓勵。
林新一握住那軟軟的小手,也總算放下那名管理官的架子,表現出了脆弱無奈的一面:
“唉...是啊。”
“即使是我,也會有破不了的案子。”
現在連還原案情都很困難,就別說找證據了。
在這荒郊野嶺,查什么都不容易。
“別太著急了。”
灰原哀輕聲安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