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成年人,聽到這個答案,降谷零和風見裕也都沉默了。
這的確是他們“惹不起”的人。
如果兇手是未成年人,即使把他抓到了,也沒法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。
而林新一比他們更加為之頭疼:
因為他已經知道,現在(1996年)曰本法律對絕對無刑事責任年齡的規定,比他認知中的14歲刑責年限還要再大2歲——
是的,曰本在2000年以前:
16歲以下的未成年人,都無需承擔任何刑事責任。
直到1997年的“神戶兒童連續殺害事件”激起了強烈社會反響,曰本國會才在2000年,將將犯罪刑責的最低適用年齡從16歲降至14歲。
而“神戶兒童連續殺害事件”中,專挑小學生下手,用分尸、毀尸等極其殘忍血腥手段,連續殺害2人、重傷3人的兇手“少年A”。
因為其作案時僅有14歲,所以被捕后在少年感化院住了7年不到,就被放出來了。
2015年,早已重返社會的兇手“少年A”還根據自身經歷寫了本自傳,據說賺得盆滿缽滿。
所以....
面對未成年人作案,林新一感受到的只有無力:
“16歲的刑責年限...”
“如果我的推測成立,那兇手的生理年齡,是絕對會小于16歲的。”
“也就是說,我們唯一能做的...”
“就是把他送進少年感化院,幫助他‘改過自新’,日后重返社會。”
林新一不知道曰本的少年感化院改造效果到底如何。
但是想一想,兇手“少年A”長大之后還有臉出版自傳吃人血饅頭....這思想改造的效果,就很值得懷疑了。
“林管理官...”
風見裕也抱著一絲希望,自欺欺人地問道:
“兇手真的會是未成年人么?”
“會不會是您猜錯了?”
“我也希望我是錯的...但目前來看,兇手的確大概率是個未成年人。”
林新一語氣艱難地回答道:
“首先,兇手在草坪上留下的腳印鞋號較小,這說明其身份大概率為身材嬌小的女性,或未成年人。”
“其次,兇手在偷襲中連續兩次用金屬錘命中死者,卻只是給死者造成了輕傷,這能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他力氣不大,是個體力較弱的女性,或是沒發育成熟的未成年人。”
“第三,兇手在屋內亮燈的情況下仍舊選擇闖入偷襲,說明他膽量極大、做事沖動、不顧后果,這同樣符合未成年兇手的心理特征。”
“最后,創道走向證明兇手殺人的動作是‘向下扎刺’,而兇手在用刀扎刺死者的時候,命中的位置是右上腹部。”
“而如果是身高正常的成年人,把刀高高舉起,再向下扎刺...”
林新一試著在風見警官面前做了一個舉刀過肩的動作。
以他比一般成年人還有高上不少的身高,用這種方式面對面朝著目標扎下去,刀刃命中的只會是脖頸和肩膀。
換成稍矮一些的成年人,也只會扎到胸膛。
“可兇手扎到的卻是更下方的腹部。”
“這說明相比于死者山崎先生,兇手的身高要矮上不少。”
“山崎先生本人就不算太高,如果兇手還要更矮許多的話...那就只能是未成年人了。”
說到這里,林新一的臉色已然有些難看。
但他倒還是給自己留了一番希望:
“當然,因為搏斗中雙方體位無法確定的原因,僅僅從傷口位置來判斷兇手身高,其實是不嚴謹的。”
“所以,我還得到現場做更細致科學的調查。”
“如果幸運的話...或許能推翻我的想法。”
“這...”風見警官訥訥地愣了一會:“那要是調查出來,兇手真是未成年人呢?”
“.......”一陣沉默。
降谷零也將目光投向林新一,似乎是在期待著,這位名警官的回答。
“我們是警察,是執法者。”
林新一神色落寞地嘆了口氣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