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幾乎已經明著揭示了死者的死因:
“悶殺?”
林新一道出了毛利蘭的想法。
拿枕頭、被子這些柔軟物件去悶住受害者口鼻,就能讓對方窒息,且體表不留下明顯的痕跡。
如果是以前的警視廳,看到這種看上去“干干凈凈”的尸體,估計早就樂呵呵地一個“意外”結案,回去吃慶功宴了。
但現在,這招可騙不到經過林新一特訓過的警察們:
拿枕頭悶住別人口鼻,雖然不會在體表留下明顯傷痕,但終究還是有個“向下施加壓力”過程。
而枕頭雖然軟,但人的牙齒卻很硬。
所以受害者在被摁住腦袋悶殺的過程中,牙齒肯定會和口腔粘膜發生激烈的擠壓,從而導致粘膜破損、口腔出血。
“碓冰小姐口腔有少量出血,加上又是因為窒息死亡。”
“所以我判斷,她大概率是死于他人造成的悶殺,而且是用了密室殺人的手法。”
“而她的尸體被發現時就在床上,旁邊就有可以作為作案工具的枕頭,這更加能證明我的猜測。”
毛利蘭給出了結論。
而先前為之連連點頭的林新一,這時卻是悄然停下沉思:
“少量出血...”
“你說她口腔里的出血是‘少量’,到底有多少?”
“額...”毛利蘭一頭霧水。
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具體回答這個問題:
“挺少的...具體什么情況,還是林先生你自己看吧!”
“嗯。”林新一沒再追問。
他也沒急著進房間勘察現場、檢查尸體,只是在門口停了下來。
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根被佐久法史撞斷了的防盜鏈。
這根防盜鏈在案發時是從里面鎖上的,正是它,讓這現場變成了所謂的密室。
“這根防盜鏈有問題。”
‘它被人做過手腳。’
林新一幾乎連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,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拙劣的密室手法:
“這根防盜鏈不是被撞斷的,”
“而是在遭受撞擊之前,就被人用老虎鉗給鉗斷的。”
他甚至一口說出了兇手用來剪斷防盜鏈的工具。
因為常見的幾種剪切工具,比如說老虎鉗、剪刀、斷線鉗等,因為各自形態不同,發力方式不同,形成的痕跡形態也截然不同。
比如說老虎鉗:
鉗刃剛接觸客體、不斷施加壓力,客體接觸部位的應力一旦超過彈性極限,就會出現塑性屈服,產生塑性變形,反映出鉗刃特征。
刃部在客體內部移動時,一般刃口硬度大于客體,客體上就又會出現線條狀痕跡。
這些痕跡在林新一眼里足夠特別,能讓他一眼就辨別出兇手所用的工具:
“兇手應該是殺人后,用老虎鉗將防盜鏈剪斷。”
“然后...”
林新一輕輕俯下身子,一番仔細尋找,很快就在門口附近的地毯上,找到了一根細如牛毛的短釣線:
“然后他走出房間,再用這根短釣線,把斷掉的防盜鏈再給系上。”
“這樣一來,這防盜鏈看著就像是還沒斷。”
“這房間也就成了所謂的‘密室’。”
“等別人發現問題,撞門而入...看著像是把防盜鏈撞斷了,但其實,被撞斷的只是這根小小的釣線。”
他三言兩語便揭穿了兇手的密室殺人詭計。
而與此同時,大家望向佐久法史的表情也驟然變得古怪起來:
“佐久先生,你...”
當時是佐久法史打著“急著進去查看情況”的借口,把防盜鏈給撞斷的。
而這防盜鏈又是兇手設下的詭計。
就等著一個人過來暴力撞門,把早就剪斷的防盜鏈“撞斷”,徹底完成這個密室手法。
如此一來,那這個無形中“配合”兇手撞門的人,看著就非常可疑了。
不客氣的講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