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露怯,也沒有亂了氣場。
但她此時此刻的無奈沉默,卻本身就是一種失敗的退讓。
定金芳雄仿佛更有了把握。
天平轉瞬間又開始向他傾斜。
“呵,可笑。”
“復仇卻又不敢為之付出代價,終究只是個懦夫罷了。”
林新一那飽含不屑的聲音悄然響起。
貝爾摩德微微一愣,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:
只見林新一輕輕笑道:
“克麗絲,你沒必要替我出頭。”
“我剛剛一直在勘察現場,收獲的內容可不少。”
他又轉過頭來看向定金芳雄:
“定金先生。”
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作案時戴了帽子,就不會掉頭發在現場了?”
“我...”定金芳雄臉色一滯。
林新一的話,顯然是說中了他內心的想法。
“作案時用帽子把頭發緊緊蓋住,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這種情況。”
“但問題是,定金先生:”
“你看到這汽車門框條了嗎?”
“當時藍澤多惠小姐在車門旁遭遇偷襲,身體向前倒在車廂內部的后座上。”
“這時候她的確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,但神志卻沒有完全模糊,還有力氣掙扎。”
“所以那購物袋里的東西才會大半散落出來。”
“如果藍澤多惠小姐只是單純地壓倒在上面,沒有一個掙扎抗拒的過程的話,那她最多能壓壞那只購物袋,不至于讓里面的東西散落得到處都是。”
他三言兩語,便將案發過程還原得更加詳細:
“一個還能掙扎的女人,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。”
“所以你將她從車廂里拖出來的過程中,還耗費了很大的力氣。”
“而這時候你根本沒有注意到,你的腦袋蹭到了車頂的門框條。”
“這剮蹭讓你的帽子變歪,讓你本想遮掩的頭皮跟門框條發生了摩擦,讓你的頭皮皮屑,也就此沾在了這橡膠門框條上面。”
說著,林新一緩緩拿出一個證物袋。
里面放的是一個用來采集微量生物檢材的棉簽。
“定金芳雄先生。”
“這上面就是你的皮屑。”
“怎么,你還有話說嗎?”
那汽車的車頂很矮。
如果把身體探進去拖人的話,的確很容易讓車門框蹭著腦袋。
既然門框條上都能蹭到兇手的皮屑,那種這個過程中,他戴的帽子肯定歪了,頭發也很有可能會掉落下來。
“我...”定金芳雄一時語塞。
他越想越心驚,剛剛才勉強重新振作起來的氣魄,轉瞬間又蕩然無存。
“我是看你想為死去兒子報仇,至少動機還說得過去,才給你這么一個認罪機會的。”
“現在認罪還能勉強算是自首。”
“你不想配合就算了。”
“反正等鑒定結果出來,一切自然會有答案。”
林新一板著臉冷冷呵斥。
同時又將那證物袋隨手遞給旁邊的警員:“送去科搜研,盡量今天就把鑒定結果做出來。”
說完,林新一便再也不去看定金芳雄一眼。
而旁邊守候的警員們見到這案子已經物證確鑿,便也不再等待。
他們一左一右地擁上前去,直接擒住定金芳雄的肩膀,給他戴上手銬。
緊接著就要往警車里送。
這個案子,似乎就要這么結束了。
“等等...”
定金芳雄身體按捺不住地顫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