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新一留下了那8名馬車夫,將他們置于巡警們的嚴加看管之下。
再然后,他抓緊時間開始對馬車進行檢查。
前幾輛還沒什么異常。
直到其中一輛:
在用噴壺將調配好的魯米諾試劑噴到馬車內部之后,那幽暗無光的馬車車廂里,頓時亮起一大片藍色光芒。
魯米諾反應的藍光其實是很微弱的,持續時間也不長。
痕檢員在使用的時候往往需要打起精神,注意及時發現潛血并拍照取證——不然有可能光芒太過微弱,一不注意就錯過去了。
但此時此刻...
車廂里散發出的藍光,竟是把這間暗室都照得亮亮堂堂。
根本不用小心注意觀察,隨便放眼一望,就能看到這幽暗車廂里上下四處散發出的幽藍血光。
這足以證明這車廂里有大量潛在的血跡。
其血跡分布之廣,面積之大,都堪稱令人心驚。
仿佛這里不是馬車車廂,而是一間移動屠宰場。
“找到了。”
林新一長出口氣。
身旁雷斯垂德警官的目光,也瞬間變得銳利起來。
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那8名嫌疑人:
“這輛馬車是誰的?”
空氣一陣沉默。
氣氛變得緊張。
負責看守這些馬車夫的巡警們都悄然繃緊了身體。
他們飽含警惕地打量著這8個馬車夫,無形中營造出一股壓迫性的氣勢。
終于,在這仿佛凝固的空氣里...
一個相貌普通、毫不起眼的年輕馬車夫站了出來:
“那輛馬車是、是我的。”
“抓住他。”
林新一根本沒跟著嫌疑人對質,直接就下了逮捕命令。
巡警們聞聲而動,他們有的伸手按槍,有的掏出手銬,幾乎下一秒就要一擁而上。
“等等!”
那年輕馬車夫卻在喊冤:
“我馬車里是有血跡。”
“但、但是...這可不是什么殺人留下的血跡啊——”
“幾星期前我曾經載過一個身體受傷的客人去醫院。”
“這些血都是他在坐我馬車的時候,在半路上流下來的!”
“這...”巡警們身體一滯。
就連雷斯垂德警官都猶豫著停下動作,有些在意地看向林新一:
“林大師,他這話好像也沒錯啊!”
“就算我們在馬車里找到了血跡,也不能證明就是這些血跡就是受害人的。”
“說不定事實真像他說的那樣...”
“這只是一個受傷乘客的血呢?”
“呵呵。”林新一淡然發笑:
的確,雷斯垂德說的沒錯。
1888年人類連DNA結構都沒發現,就更別提什么DNA鑒定技術了。
沒有DNA鑒定技術,就沒法確定這些血跡是來自于開膛手杰克案的受害者。
林新一對那年輕馬車夫的指控也就根本站不住腳。
沒人能確定他是開膛手杰克,還是一個單純不幸撞上霉頭的無辜馬車夫。
那個馬車夫自我辯解的說辭,在這個年代幾乎無解。
而林新一自己其實也拿不準...
他連前面那“通過蠶絲羊毛判斷死者生前坐過馬車”的推理,都是靠揣摩出題人心思,連蒙帶猜地蒙出來的。
現在就更沒辦法確定自己一定是對的,沒辦法分辨那馬車夫是否在說謊了。
如果是在現實,這個馬車夫多半會因為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。
但是...
這里可是游戲。
既然都是在玩游戲了,那就先把這人抓了再說。
如果抓對了,游戲直接通關。
如果抓錯了,游戲沒給反應,那林新一也能知道自己是抓錯人了。
總之,直接給這嫌疑人扣一頂開膛手杰克的帽子,讓警方把他拿下...
就是最好的驗證方法。
至于這次要是真的抓錯了人,會不會讓這年輕馬車夫無辜遭遇冤枉,枉受牢獄之災...
管他呢——
誰會在意NPC的境遇啊?
要怪就怪他大晚上還不回家,還在外面拉活賺錢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