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谷零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當時以“波本”的身份趕到現場的時候,那奪走他摯友的槍聲才剛剛響起。
然后他便親眼看到了諸伏景光的尸體,還有身上沾滿他摯友鮮血的赤井秀一。
“你說你阻止了蘇格蘭的自殺——”
“可他最后明明還是死了!”
“本來他是不用死的。”赤井秀一不厭其煩地解釋道:“我當時已經說服了蘇格蘭,勸他接受我的幫助,不要白白自殺。”
“可沒想到的是...”
“組織殺手來得比我們想象得都快。”
“我還沒來得及帶蘇格蘭逃走,天臺下面就傳來了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——唯一能下樓逃跑的路,已經被突然趕到的組織殺手堵死了。”
“蘇格蘭是見到逃跑無望,才果斷搶過我的手槍自殺的。。”
他把案發過程說得很細。
對他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來說,能為別人一字一句地解釋到這種程度,已經算是一種非常善解人意的表現了。
但這卻反而激起了降谷警官的憤怒:
“胡說八道!”
“你是想把鍋全都甩到那個所謂的組織殺手頭上么?”
降谷零本能地覺得對方在說謊:
他當時趕到現場的時候,天臺上明明就只有赤井秀一一個活人!
哪來的什么“組織殺手”?!
額...
等等...
降谷零聰明的大腦反應速度很快。
一種可怕的猜測不由地浮現心頭。
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,這種恐懼不是源于別人,而是源于他自己。
“你、你說的那個組織殺手...”
“是誰?!!”
降谷零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嘶吼道。
“...”赤井秀一也不禁蹙起了眉頭:
這家伙難道就不能理智一點么。
怎么越解釋越瘋了?
赤井秀一忍著不耐,冷冷說道:
“你們公安既然在組織里有眼線,就應該對蘇格蘭之死的細節有所了解:”
“當時在場的除了我,就只有波本。”
“就是這個‘波本’在最后關頭突然趕到現場,把蘇格蘭給逼死的。”
“你與其恨我,不如去恨這個叫波本的家伙。”
降谷零:“......”
“對了。”赤井秀一還很貼心地說道:“我跟波本那家伙還挺熟的。”
“如果你想找他報仇,我倒是可以提供不少情報。”
降谷零:“......”
一陣詭異的沉默。
降谷零的臉色一陣青紫發黑,整個人都像是摸了電門一樣,劇烈顫抖起來。
如果說他先前拿宮野明美做文章,是直接刺痛了赤井秀一的靈魂的話。
那赤井秀一這番說辭...
可就徹底把他給說破防了。
幸虧降谷警官是格斗高手,身體夠好,心臟夠強,不然他都有可能像王朗王司徒一樣,吐血三升、倒地而亡。
“赤井秀一!”降谷零怒不可遏地吼道:“你在這扯什么謊!”
“我沒有說謊。”赤井秀一冷靜地回答道:“而你現在應該也有幾分相信,我說的不是謊話。”
“所以你才會這么憤怒——”
“憤怒于自己一直可笑地搞錯了仇恨對象。”
“這很正常。畢竟對人類來說,最痛苦的事就是承認錯誤。”
“混蛋!!”降谷零咆哮著從懷里又摸出了一把手槍。
“降谷,算了算了。”
林新一慌忙沖上去拉住眼睛發紅的降谷零。
他只想看撕破臉的肉搏,可不想看要人命的槍戰。
“別激動!”
“激動你就中了這小...洋鬼子的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