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意思?”橫溝參悟還是沒聽明白。
“蚊子可沒有扒人衣服的本領。”
“它們一般只會叮咬人類沒有衣物遮蓋、裸露在外的肌膚。”
說著,林新一再度將目光投向那具平躺在地上的尸體:
荒卷義市今天穿的是一件長袖T恤。
因為他身材過于魁梧,所以即使是這件大號的長袖T恤,也被他穿得跟緊身衣一樣緊致。
那袖口始終緊緊地貼在他手腕上。
單憑那小小蚊子的力量,是肯定鉆不進去的。
可尸體手腕上,那顆蚊蟲叮咬形成的腫包,又偏偏在有袖口的遮蓋部位之內。
“這說明什么?”
橫溝參悟訥訥地問道:
“死者曾經自己把袖口卷起來過?”
“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。”
“但我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:”
林新一微微一頓,又對橫溝參悟吩咐道:
“你試著把死者的手臂,抬起來看看?”
“好...”橫溝參悟不明所以地試了一試:
只見隨著手臂的太高,原本能緊緊遮住整個手腕的衣袖,很自然地就向后拉扯、滑落,使得小半個手腕都露了出來。
“隨著體位的變化,衣物和身體的相對位置,也會很自然地發生變化。”
“只要把手臂抬高,衣袖就會向后拉扯,使得原本能夠被衣袖遮蓋住的手腕暴露出來。”
“這...”橫溝參悟仍是不解:“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吧?”
“蚊子落到身上、尋機叮咬,都是需要一定時間的。”
“有誰會把手臂抬高了,讓手腕從袖口露出來,又保持這么久不動呢?”
“當然有人會。”
林新一微笑著答道:
“你開車的時候,手難道不會放在方向盤上么?”
橫溝參悟一陣遲疑,又驟然反應過來:
“原來如此!”
“人在開車的時候,手放在方向盤上,袖口也會自然地向后滑落。”
“所以林先生你猜測...”
“我猜兇手在海邊劫持了荒卷義市之后,為了方便看住這個獵物,便特地自己坐在后排持械威脅,讓荒卷義市負責開車。”
“而他就是在這個時候,讓手腕露在袖子外面,然后被車上的蚊子給咬到的。”
“如果情況真是這樣...”
林新一聲音里也悄然多了幾分期待:
“那我們就很有可能在兇手的車上,找到那只被荒卷義市打死的蚊子!”
到時候無論是比對蚊子的DNA,還是比對蚊子體內人血的DNA,都可以證明荒卷義市曾經上過那輛車。
而且還可以證明荒卷義市是在腫包剛形成不久的、死前20分鐘之內,在那輛車上面。
這就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。
“林先生,您真是太厲害了!”
橫溝參悟還是第一次完整地接觸這樣新奇的破案方式,情緒不禁激動。
“不過...”
他激動之余,才突然想起來:
“蚊子的DNA也能用來比對嗎?”
“還有從蚊子體內提取人血加以鑒定...這也可以?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
林新一無視了身旁灰原小小姐的微妙目光。
他臉上掛滿了學術大師的自信笑容:
“也就兩篇論文的事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