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不用擔心她們說漏了嘴。
他還有一個小奴阿虎。阿虎跟了他好幾年,忠心耿耿,最近幾天卻有些古怪。白天常常走神,晚上常在南廂房的小屋里偷偷的哭,聲音不大,卻很是瘆人。
除了青桃、紅杏和阿虎,只有他的異母弟弟曹志常來看他。
曹志比他小八歲。雖非一母所生,感情卻不錯。在他精神失常之前,曹志剛剛會走路,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拽著他的衣角,奶聲奶氣的喊著“阿兄抱抱”,然后親得他一臉口水。
父親曹植則不能跨進小院一步,否則他就會像野獸一樣聲嘶力竭的狂吼,直到休克。幾次嘗試之后,曹植放棄了接近他的企圖,只能遠遠地看著,盡量不讓他察覺。
昨天只是意外。好在他當時就是裝瘋賣傻,非正常狀態,應該沒露出什么破綻。
總而言之,他的生活圈子很小,留意他的人也非常有限。
有了這樣的便利,他和真正的曹苗一樣,每天按時吃飯、睡覺,在院子里散步,在廊下枯立,無所用心。看起來沒什么變化,只是飯量一天天的見漲,臉色也一天天的紅潤起來。如果靠近了仔細觀察,或許還能看到他的身體慢慢結實起來,原本貼身的衣服不知不覺的有些緊了。
曹志每天都會來看他,為他的變化雀躍不已。若不是他的眼神依然呆滯,臉上的神情依然冷漠,曹志幾乎以為他恢復了正常。
但曹苗卻從曹志的只言片語中感受到了擔心和恐懼。他有種感覺,小院之外的王府并不平靜。
校事韓東被他擊傷,監國謁者被韓東砸傷,眼下都在養傷,卻不代表他們會閑著,上奏朝廷,告他們父子的黑狀幾乎是必然的事。一場風暴正在逼近,只是時間問題。
曹志不說,曹苗也不問。他小心翼翼的掩飾著自己,不讓自己的變化顯得太突兀。曹志雖然與他親近,畢竟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,就算有什么異樣的感覺,也不會想得太多。
他擔心的反倒是曹植。
雖然是政治斗爭的失敗者,卻不代表他愚蠢,才高八斗也不僅僅指他的詩才。
昨天那場戲的效果應該不錯,曹植的反應大致不出他的預期,只是最后那一瞥有些奇怪。接連幾夜,小樓的燈都一直亮到下半夜,偶爾還能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來回走動,如同困獸。
為了不讓曹植發現自己的異常,曹苗克制著自己向小樓看一眼的沖動,一如既往地無視他,繼續扮演一個因為亡母而敵視生父的叛逆之子。
當然他也清楚,他所有的變化都會通過曹志之口,傳到曹植耳中。只是經過轉述,總會有些變形、緩和,不會那么引人注意。
他只在夜間練習。
作為一個“病人”,他除了活著,沒有其他的任務。天黑之后,就是他的自由時間。
從天黑到天亮,一整個晚上的空閑,對以前的他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,讓他可以從容練習,效果翻倍。短短幾日間,他的身體便有了明顯的改變。不僅精氣神足了,五官六識也敏銳了很多。
然后他發現,隔墻似乎有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