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青桃取來了配好的藥,煎煮好,擺在曹苗的臥榻旁。
曹苗沒喝。等青桃出去,他讓阿虎將藥倒進罐子里,悄悄給韓東送去。阿虎雖不理解,卻極是信服曹苗,照計施行,找個機會,將藥送了過去。
遵照曹苗的吩咐,他特地避開青桃、紅杏的視線。對這種特殊的信任,他非常珍惜,還有些說不出的得意。不用曹苗多說,他自己也知道小心。
大約一個時辰后,阿虎悄悄回來了,一臉不忿。他告訴曹苗,那個韓東不僅不領情,還懷疑他在藥里下毒,逼著他喝了兩口,又等了好一會兒,見他沒事,這才把剩下的藥喝完。
曹苗一點也不意外。如果韓東一點不懷疑,直接將藥喝了,那才叫不正常呢。阿虎雖然機靈,畢竟還是太年輕,不知道這里面的訣竅。
“他傷得怎么樣?”
“傷得很重。”阿虎說道,眉間閃過一絲不忍。“除了胸肋,背上也有傷,翻身都難。”
曹苗很詫異。他只是撞了韓東一下,力道有限,最多讓韓東疼兩天,或者斷一兩根肋骨,不會有什么內傷。至于背上,更不可能,韓東是橫向撞在墻上的,背部不可能受傷,尤其不可能見血。
阿虎接著說道:“看樣子,應該是另外有人出手傷了他。但是他不肯說,我也不敢多問。我聽宋叔說,昨天夜里盜賊見了血,墻頭上的瓦都染紅了,應該傷得不輕。只是盜賊消失在前院,他們不敢進去查。”
曹苗心中隱隱不安。韓東傷得不明不白,是有人想殺了韓東,栽贓我,栽贓雍丘王府嗎?
——
天漸漸陰了下來。
烏云翻滾,如群鴉會聚。風越刮越緊,扯得院中的綠樹、翠竹東倒西歪。閃電在烏云間不時閃現,悶雷由遠及近,一聲接著一聲,震得人心頭莫名發慌。
一場大雨將至,空氣悶得人喘不過氣來,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心里,不吐不快。
曹苗被雷聲驚醒,睜開了朦朧的雙眼,看著陰沉的天空。
“天黑啦?”
“沒呢,要下雨了。”坐在一旁的紅杏轉過身來,見曹苗醒了,連忙起身。“王子餓么,要喝水么?”
曹苗坐起身,再次打了個哈欠。兩世為人,好久沒有睡這么久的午覺了,一時竟有些犯懶。
“阿虎呢?”
紅杏臉上的笑容變得不太自然。她低下頭,捻著衣帶。“阿虎習武去了。阿虎再好,畢竟還是要從軍的,花些時間打熬筋骨,練習武藝,將來才能活得久一點。”
曹苗瞅了紅杏一眼,咧了咧嘴角,忍不住想笑。這年頭的孩子都這么早熟嗎?還沒發育就知道爭寵。他知道青桃、紅杏對阿虎住進書房有想法,只是沒放在心上。
他對男風沒什么興趣,對幼女也一樣。他雖不是什么道德君子,基本的底線還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