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戰狗子,你使詐!”黑閻王牛眼圓睜,上去就要拉扯戰云,辛一博見他要動手,趕緊前走幾步撐開手擋在戰云身前。
“忒!你這渾人,剛才不是你看著我把饅頭裝進去的嗎?你找不著反倒還賴我。
怎么著?你敢在這兒動手,就不怕管隊的軍法從事?”戰云面上雖然平靜,但其實心里也七上八下的。
他才剛剛適應這里的一切,尤其是自己這幅身體,瘦得皮包骨頭的還帶著傷,他估摸著這黑閻王一拳頭就能把他干倒。
看到同樣瘦弱不堪的辛一博擋在他身前,戰云心間又有些感動,到底是一個村兒出來的發小,他此刻突然覺得先前是自己多慮了。
“哼!管隊來了俺也不怕,你快把饅頭交出來,否則,要你好看!”黑閻王神色一凜,但隨即又恢復了兇神惡煞的語氣。
這時周圍聚攏的人越來越多,趁著管隊的還沒來,不少人都看起了熱鬧,辛一博似乎是給認識的人遞了個眼色,那人很快就朝著營盤方向跑去。
“這么著吧,你身上可有什么物件,我就再給你演示一遍,倘若你尋著了,莫說今天的饅頭,明天的、后天的都給你。”戰云將擋在身前的辛一博拉到一邊道。
畢竟兩世為人,戰云哪里看不出黑閻王的顧慮,剛才他只一提管隊的,這黑閻王就一臉的忌憚,他反倒不那么擔心被揍了。
“這可是你說的,俺就不信了,你若是敢詐俺,管隊的來了俺也不怕。”說著黑閻王從腰間摸出一個布包,小心翼翼的將布包攤開,里頭是一把生了銅銹的銅錢。
這估計也是黑閻王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,而且黑閻王也不傻,一個饅頭不好找,一大把銅錢在身上一拍就叮當亂響,他不信找不著。
戰云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,接過銅錢掂量了一下,大約有二三十枚。
“看清楚了。”戰云說完,緩慢的將手深入胸前,裝作將銅錢裝入胸袋的模樣,而后就把手拿了出來。
這期間黑閻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,他深知那些變戲法的家伙動作都賊快,面前這戰狗子動作卻極慢,倒讓他覺得戰云是故意服軟的。
只不過當黑閻王去尋那銅錢時面色立馬就變了。
“你特娘的,戰狗子,俺的錢哪兒去了?快把俺的錢交出來!”黑閻王一邊在戰云身上亂抓,一邊吼道,看樣子是想動手。
“黑閻王,你又在這兒欺負人了,前陣子挨的軍棍可是忘了嗎?”看熱鬧的人大多跟戰云、辛一博同隊,自然是幫著二人說話。
“就是,愿賭服輸,你找著了,東西還是你的,人家還丟了兩天的口糧,你找不著還去怪別人,輸不起就別玩!”
“對,敢在這兒打人,待會兒管隊的來了看誰吃軍棍!”
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,直說的黑閻王臉都成了豬肝色,但這廝性子急,只關心自己的錢,哪里還管的了軍棍,再說了,他也不在乎軍棍。
如果在餓肚子和挨軍棍之間選擇,他寧愿選擇吃飽肚子然后挨打,所以,腦袋解決不了的問題,他選擇用拳頭。
辛一博想阻攔,可只一拳頭就被打倒在地,周圍人雖然同情二人的遭遇,但沒有一個肯出來幫忙的。
不久前,他們還是快餓死的農民,現在也仍舊是在饑餓邊緣掙扎,他們不是戰兵,跟著這支部隊只負責打糧和馬草。
“住手!大軍馬上就要開拔了,誰在鬧事?”
就在戰云在權衡要不要掏槍自衛時,人群外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,一個身著簡單皮甲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,這人也面黃肌瘦的,臉部又瘦又長,兩只細眼透著一絲精明,身后還跟著兩個帶著刀的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