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閻王,又是你,快滾回你的隊去,耽誤了行程,就是你的管隊來了也擔待不起。”這中年人說話底氣有些不足,但身后兩個帶刀的手下讓他頗有安全感。
“陳三驢,你敢動一下俺試試?戰狗子坑了俺的錢,就是王管隊來了俺也不怕。”黑閻王擰著脖子,渾然不將剛成為管隊的陳三驢放在眼里。
陳三驢原來不叫陳三驢,叫陳三兩,他的父母希望他長大成人后每個月都能掙三兩銀子,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。
可惜陳三兩這名字喊了三十多年,一次也沒有實現過,反倒是因為臉太長,被人起了個陳三驢的綽號。
以前他只是打糧隊的一份子,別人喊他陳三驢他不在意,可昨晚管隊的被打死了,他成了新的管隊,現在別人再喊他那個帶著譏諷的綽號,總讓他渾身不舒服。
他正準備命令兩個手下動手,遠處突然傳來掌盤子親兵的號角聲。
大軍,要開拔了。
“戰狗子,不把錢交出來,晚上俺也饒不了你!”剛才還硬氣十足的黑閻王聽到號角聲,立馬朝著自己的隊伍跑去,一邊跑還不忘威脅戰云。
頂撞陳三驢或許不算什么,但公然違抗掌盤子號令就不是一回事了,杖則四十軍棍都是輕的,若是因此耽誤的行程,砍頭一點也不為過。
陳三驢也聽到了號角聲,他不禁有點慶幸,剛當上這管隊,他一時還沒適應,而且他的膽子并不大。
見黑閻王罵罵咧咧的走了,陳三驢一揮手示意本隊人馬立即跟上隊伍,自己則一臉陰翳的笑著走到戰云身前伸出了手。
戰云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,他從這陳三驢的眼中看到了貪婪,辛一博從地上爬起來,拉扯了一下戰云,示意他不要招惹陳三驢。
戰云看了看同伴,終于選擇了忍讓,他面無表情的掏出那把銅板遞給了陳三驢。
陳三驢滿意的掂量了兩下,一聲不吭的帶著兩個帶刀的兵朝著號角的方向走去。
戰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,就在剛才,他還信誓旦旦的對辛一博說,他們再也不用懼怕黑閻王了,可辛一博還是挨了打,并且他們還被**裸的打劫了。
他可以掏出槍打死黑閻王,也可以打死陳三驢,可是然后呢?
打死黑閻王,他的管隊必然不肯善罷甘休,打死陳三驢,上頭的人定然不允許權威受到威脅,一把手槍又能打死幾個人呢?
況且他并不恨那黑閻王,黑閻王只是吃不飽而已,他也說了會保護給他交了保護費的人,雖然不知道這話真假。
但他此刻恨極了陳三驢,這就好比在后世,一個陌生人理直氣壯的要打劫你,邊上站著的警察不僅不幫你,也一起來欺負你。
這種感覺讓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戰云十分的窩火,他跟著散亂的隊伍足足沉默了十分鐘沒有說一句話。
我要變強,戰云對自己說,只有擁有了槍桿子,他才能安穩的活下去,才能去找那不知身在何處的老陳。
從身邊人口中得知,五個掌盤子要聯手攻取淅川縣城,而身為打糧隊的一員,他專門負責搬運富戶地主家的糧食。
淅川縣城,就從這里開始吧!戰云目光朝著淅川的方向望了望心道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