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封則是去旁邊找了一把椅子,放在了牢門前,準備和三皇子好好聊聊,審問一下他是否還有同黨。
雖然午道長該說的都說了,但萬一要是再抓到幾人,這又是白來的香火之力。
可與此同時,當少主慢慢回神,看到站在椅子旁的張封后,卻露出慘笑,目光望向頭頂灰白的墻壁,顯露出一副不懼生死的平靜。
也是在關押之后,他知道大齊不會放過他,心態慢慢轉變,從恐懼、希望、絕望,空洞,到現在一心求死的平靜。
不難看出,少主身為亡朝三皇子,又密謀隱忍了這么多年,還是有一些臨死前的一國皇子風度。
哪怕只是做樣子,也很少有人做得出來。
張封看到少主這般樣子,倒是也沒有第一時間坐在椅子上,而是上前幾步,站在牢門前詢問道:“三皇子近來可好?”
“勞煩王爺費心..”少主嗓音干澀,目光依舊望著墻頂,“大齊‘天’字牢房..關押外朝皇室的牢獄..
這里封閉六識,無人打擾,每日清凈的很,可比我整日在帝都內躲藏的舒心多了啊..”
他說到這里,才稍微偏頭,望向牢房外的張封,“只是王爺這么嬌貴,在經得午道長刺殺之后..可曾睡得安穩?
需知,此事也只是起始,今后將會有更多的忠義,取你項上人頭..
王爺嬌貴之軀,可要小心了..”
“也勞煩三皇子掛念本王安危。”張封聽到少主出口犀利,話語中多是譏諷,倒也沒什么動氣。
相反,張封朝著門外望了望,又指了指腳底下的五層牢房,才道:“三皇子知道你腳下住的是誰嗎?”
少主不答,又把目光望向了墻頂。
張封見到少主這副樣子,是點了點頭道:“三皇子如此平靜,想必也不會在乎你手下那位午道長與黑袍修士的性命。”
‘他..’少主聽到張封說起黑袍修士,心思倒是波動了起來。
張封說著,卻不待少主有任何話語,就再言道:“那位黑袍修士,已經招認刺殺本王罪名,于昨日午時斬首。”
‘他死了..’少主聽到對自己最忠誠的臣子死去,也是徹底不似之前的那般平靜,反而是有些失神的難過與憎恨。
因為他被這個牢內的時候,還想過要與臣子共存亡,最后體現一下他朝的風度氣魄,想要喚醒更多的亡國之人,一共對抗大齊。
但現在,最后的臣子已亡,真的只剩他一個君了。
這種蕭瑟與悔恨,讓他心里彌滿開了一陣孤寂感。
更有無窮的恨意,讓他怒視著張封。
張封看到少主瞪著自己,倒是好奇與贊嘆道:“三皇子不愧是三皇子。單看這般,好似只有三皇子殺本王是對的。本王殺三皇子的人,卻犯了天下大義。”
“天下之人皆知,大齊朝內皆是狼子野心!”少主恨意不減消散,反而越聚越濃,“我殺你,是順應大道!讓大齊為三國死去的眾生謝罪,也為余下的六國百姓造福!免了今后的兵起禍亂!”
“好一個仁德君主。”張封看到他顛倒黑白,也是知曉了這個世界內的文士禮數,或許都是這般樣子。
總是給自己貼一個正義的標簽,然后干著殺人的行當。
要知道自己和他們無冤無仇,就算是家師滅他們滿門,那也是上升到兩國的事情。
沒辦法,誰讓他是皇室。
只是殺自己,這就是私事與公事并齊了。
任誰都明白他們抱著什么樣的目的與心思。
不外乎是想讓大齊動亂,產生災禍,最后受傷的不還是百姓。
用的著這么冠冕堂皇,還什么為民除害。
尤其是殺就殺吧,這計劃失敗,臨死之前,還給臉上貼金,想要用言語壞自己道心道行,這個就心思更加歹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