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與剛還笑著搖頭,突然意識到都望著自己,空氣里彌漫著尷尬的味道,有些驚慌地解釋說:“我是人類,我不太明白你們的稱呼,有錯的地方還請諒解。”
“這是我們高夫人,昨天還是新娘子,你今天就叫老夫人,要不是老爺讓我們夫人禮遇客人,我早把你趕出門了。”綠娘插著腰兇巴巴的一副潑婦樣。
易浩戲謔地上下打量高夫人,一眼看出她已經有了身孕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
容與更加疑惑,難道鳥人族是先生娃,養大了再結婚的?
高夫人看出容與的疑惑和善地說:“我與老爺本就是夫妻,當年老爺進京趕考,他發誓不中第絕不回鄉。”
“老爺擔心我們娘倆無依無靠,就忍痛給我一紙休書任我再嫁,我發誓一生不嫁二夫,直等到老爺高中榮歸故鄉。”
“老爺感念我的深情夫妻重修舊好,我不僅得了誥命,還得老爺榮寵又大操大辦地舉行婚禮,才有你今天見到的白發新娘。”
說完高夫人有些羞澀地紅了臉。張小姐和綠娘也都流下了眼淚,用手帕不住地擦拭。
易浩在心里揣測當年的高夫人和丈夫分別時應該是新婚不久,經過十幾年彼此還能守著舊情實屬難得。
而張老爺高中之后還能重拾糟糠之妻,更是君子一般的人品,跟人類世界的薄情相比,這鳥人一族真的是用情至深。
容與也不禁感嘆道:“破鏡重圓,你們得等了彼此多少年啊!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寂寞,最為珍貴的就是少年夫妻老來伴,往后你們的日子會很幸福的。”
高夫人摸著肚子笑著說:“是啊,很快張家就有后了。”
“高夫人、張小姐。”
說話間一位翩翩少年郎走進前廳,張小姐慌忙要躲。
易浩覺得這少年有些眼熟,似乎像是一位故人。
高夫人笑著說:“燕燕別慌,你們從前都不避嫌,如今雖然大了,終究是干親,還是快跟你崔哥哥行禮。”
張小姐順從母親的意思微微屈身行禮,崔生微笑回禮,嘴角的一雙梨渦能夠讓人沉醉,容與在心里默默羨慕這一對容貌相匹的璧人。
“南小姐,這是崔公子,當年我們娘倆獨居在這西洛被賊人惦記,就是崔公子挺身而出救下我們,自從那時起就認了干親。”
高夫人替容與解釋他們的關系,容與和崔生彼此點頭致意。
高夫人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問:“崔生,你吃飯了嗎?”
崔生清脆灑脫地回道:“夫人顧念崔生當日的恩情,老爺也對崔生多有表示,如今夫人和小姐已是高門大戶,崔生商人之流不便再做打擾,今后還請夫人和小姐保重,崔生告辭。”
“你是來告辭的?幾時再來西洛?”
張小姐言語激動情感真切雙眼微紅,意識到自己失儀又正色道:“崔哥哥這一去又是三五個月,路上多多保重。”
“謝謝小姐記掛,只是往后還請小姐多加餐飯,越發消瘦。”
崔生說不下去微笑著就要離去。
只聽一陣慌忙的腳步聲,老嬤嬤闖進來略微鎮定一下急切地說:“剛剛高老爺的信使到了,據說老爺被人參了一本,跟夫人的誥命有關,老爺請夫人速速去書房商議。”
老嬤嬤扶著高夫人匆匆在前面走,綠娘攙著張小姐緊跟在后面,容與和崔生也隨著眾人進了書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