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又何以覺得,郡守府比洛陽朝廷在這方面上,要好的多?”荀攸說道。
“朝廷之疾,在于根,而如今的郡守府之疾,在于表。”王澈笑道:“郡守府的疾,處理起來簡單容易,但是朝廷的疾,處理起來可不容易,若是容易的話,也就不會歷經四朝,死這么多人了,然而,死了這么多人,除卻問題更加眼中之外,沒有任何好轉的現象,公達說是也不是?”
荀攸點了點頭,仔細想想,現在步入朝堂之中,想要過的長久,無非就四個字,裝聾作啞,水鏡先生為什么辭去了朝中的官職?就是因為看透了,又做不到裝聾作啞,所以才離開朝堂,到潁川來,安安心心的教教學生。
荀攸自問,自己能做到睜眼瞎,裝聾作啞嗎?
既然入了仕途,想要舒展自身的才華,裝聾作啞的話,那他舉孝廉為官的意義何在?
鐘繇見荀攸自己坐在那里糾結,轉頭看向一臉淡然的王澈。
似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,但是他又說不上來。
“高處不勝寒,一下子走的太高,容易摔著,倒不如腳踏實地,一步一步,穩扎穩打的走,公達說,是也不是?”王澈笑道:“打個比方說,今年七處郡國發大水,地方的官員請求朝廷撥調錢糧救濟災民,而朝廷在發水災的時候在做什么呢?大臣們在相互扯皮,陛下在深宮之中不管不問,六月份,弘農、三輔又起蝗災,朝廷照樣是一粒糧食一文銅錢都沒有往外撥調,若是公達立于朝堂之上,又作和解?”
“我......這......”荀攸覺得,王澈的這個問題太難,荀攸雖然出身荀家,從小讀圣賢書,一身才華橫溢,可是朝中的大臣就比他差嗎?并不,如今朝中比荀攸有能耐的人大有人在,可是連他們都解決不了這些事,一個荀攸,又能做什么呢?
“此事公達覺得,無解,是吧?”王澈笑問道。
荀攸點了點頭。
“朝堂上無解,不代表地方上無解,不然我家主公也不會來到這潁川,出任潁川郡守了。”王澈笑道:“在地方為官,就看你敢不敢闖,敢不敢為了天下蒼生,放手一搏了,這與在朝廷之中,是不一樣的,原本我家主公在頓丘縣立功,怎么說也夠資格回到洛陽城去了,而且,曹司農人也在洛陽城,怎么說都是個方便,但是我家主公并沒有說要去洛陽城,依舊是求得在地方上任職,這當中原由,公達只要一想,就能明白,我家主公,不敢說為了天下蒼生,只是任職一方,做一方官員,盡自己最大的努力,治理好一方,管一方百姓溫飽罷了。”
王澈在荀攸面前,為他擺事實,講道理,對比朝廷中央和地方,說白了,還是在盡力拉攏荀攸趁早到曹滿的麾下,別到最后弄的彎彎繞繞的,有這一條筆直的大道不走,為何要去繞彎子呢?
王澈的這些話,也不僅僅是說給荀攸聽的,這不鐘繇也在場嗎?至少這番話一出來,鐘繇偏向曹滿這邊的心思,也能加重幾分。
“元常覺得如何?”王澈將目光投向了鐘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