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爹怕獅子溝的糧車落入秦川之手,派他下來指揮督戰,誰知他剛下到獅子溝,還沒來得及頒布命令,秦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了進來。
眼見逃走無望,范三撥范大公子便扔掉自己的貂皮大衣,扯掉發髻,披頭散發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,在臉上糊了不少泥巴,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身份,再尋找機會逃跑。
誰知有個眼尖的護院一眼就認出了他,還大聲喊了出來。
于是,范大公子就淪為了俘虜。
但他傲氣還在,滿臉猙獰地瞪著那位眼尖的熱心腸護院,陰仄仄說到:“吃里扒外的狗東西,哪天公子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!”
那護院嚇得脖子一縮,躲到了人群后面。
接著,范公子又挺起胸膛,朝秦川冷冷說道:“姓秦的,你若敢殺我的話,我范家必將蕩平孟家莊,雞犬不留!”
秦川啞然失笑:“這……范公子,我已經殺了你們范家幾位族人,其中有你一位親叔叔,還搶了你范家那么多糧食馬匹,怎不見你范家蕩平孟家莊啊?”
“哼!”
范三撥重重哼一聲:“那是我范家不屑于跟你這種蟊賊大動干戈,才讓你多活些時日罷了。”
“嘖嘖嘖,這么說來,我還得謝謝范家的大度了。”
秦川又笑了笑,轉頭對旁邊說道:“來啊,把范公子給綁了,可千萬別勒死了范公子,否則他們范家可是要蕩平咱們孟家莊的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旁邊響起一陣哄笑,接著劉有柱就拿著一捆繩索走過來,沖著范三撥陰仄仄直笑,臉上那道蜈蚣般的傷疤顯得愈發猙獰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范公子倔強地揚起下巴,手腳卻開始微微發抖。
“范公子,你放心,他應該是沒有龍陽之好的。”秦川在旁邊笑瞇瞇道。
劉有柱則一把按住范三撥,麻利地用繩索捆住了這位范家大公子。
山貓兒不知從哪撿了個破鞋,一邊呵著口臭,一邊用力地把臟兮兮的破鞋塞進范公子的嘴里。
“大管事。”
這時,趙武走到秦川旁邊,示意他抬頭看天。
秦川抬起頭,只見上方有一只不知什么鳥正在高空盤旋,像是想飛下來啄食獅子溝遍地的尸體。
“那是建奴的海東青。”
趙武的臉色有些凝重。
秦川心里一驚,不由皺起了眉頭。
一旁的廖三槍接過話,恨恨說道:“建奴有些熬鷹好手,能把海東青馴得能當哨探使用,這畜生雖然不會說話,但它會在有人的地方盤旋,給建奴指路,只要一被這畜生盯上,就很難走脫,俺們有不少兄弟就是被這畜生害死的。”
秦川皺著眉問道:“也就是說,建奴的探子就在附近,他們的大軍也離這不遠了?”
趙武點頭:“應該是不遠了,估計他們已經探明了附近的形勢,然后用海東青盯著咱們,等待他們的大軍到來。”
秦川扭頭,朝獅子梁望去,只見范家的護院和車夫正在糧車里搬弄大麻袋,應該是把火藥拿出來,免得被他利用來炸開缺口。
又看了看天色,太陽已經掛在西邊的地平線上了。
獅子梁不好打,范永斗占了地形優勢,又有糧車阻擋,范家的精銳護院應該也在那。
不死上一兩百人,估計是打不下來的。
后金主力已經離這不遠了,再花時間打獅子梁的話,恐怕會被建奴追上來。
到時候,可就走不了了。
思前想后,猶豫良久后,秦川最終還是無奈嘆了一口氣,問道:“那五十個趕驢車的兄弟到哪了?”
“離這大概還有五里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