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論鱗甲,還是扎甲,在那把原本屬于一個大金國巴牙喇勇士的釘頭錘之下,跟木片竹子沒什么兩樣,中者非死即傷。
已經足足十幾個大金國勇士死在那可惡的尼堪將領手下了。
連鰲拜自己都不敢掉以輕心。
最關鍵是,那個尼堪將領實在太頑強,明明已經中了好幾刀,身上還插著七八支箭,受了這么多傷非但不死,反倒越殺越眼紅,跟發瘋的公角鹿一樣。
鰲拜知道,這個尼堪將領就是秦川。
在清水河和蛇腹溝讓阿山和圖魯什全軍覆沒的那個秦川。
在他看來,這姓秦的不過詭計多端罷了,清水河那一戰,若不是他假扮范家的商隊,若不是圖魯什那個蠢貨上當的話,這些弱小的尼堪不可能戰勝大金國勇士。
蛇腹溝那一戰,若不是他藏下數千斤火藥,把阿山的主力全部炸死的話,他的腦袋早就懸在盛京西門了。
在鰲拜看來,這姓秦的除了詭計多端之外,他的軍隊跟其他尼堪軍隊沒什么分別,都是不堪一擊的弱者。
他原本有信心在尼堪援軍趕到之前,吃掉這一百身披紅衣的尼堪軍隊,能活捉姓秦的最好,若活捉不了,就帶著姓秦的腦袋,回盛京向大漢邀功。
他們所帶的馬匹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駿馬,尼堪的追兵絕對追不上他們。
只要出了呂梁山,跟范家的商隊匯合,尼堪就奈何不了他們。
可他千算萬算,就沒算到這支尼堪紅衣軍的戰力。
他帶來的兩百大金國勇士,如今只剩下一百,已經死傷過半了,這支尼堪紅衣軍不過一百人罷了,如今竟然還剩二十多人。
照此看來,這支紅衣軍的戰力不遜于大金國的馬甲兵,給他們披上鐵甲的話,恐怕能跟巴牙喇拼上一拼。
如今,尼堪的援軍到了,那姓秦的人頭,看來是暫時取不了了。
心急如焚間,北邊山梁上突然沖下來一群亂哄哄的尼堪,遠遠地朝他們扔石頭。
鰲拜剛要派人過去宰掉這些尼堪時,東北方向突然出現一支騎兵,呼嘯而至,殺聲震天地朝他們奔來。
東邊也有一支騎兵,正朝他們的退路包抄而去。
鰲拜知道,再不走的話就走不了了。
“正紅旗的馬甲斷后,其他人先撤!”
他當機立斷,大喝一聲,便率先朝留在不遠處的馬匹跑去。
其他人也紛紛拔腿狂奔,留下來斷后的二十幾名正紅旗馬甲早已無心戀戰,象征性地抵擋那么短暫瞬間之后,紛紛扭頭就跑。
……
秦川已經徹底殺紅眼了。
周身疼痛無比,但沖腦的熱血把疼痛蓋了下去,他腦海里只剩一個念頭:殺建奴!
見對方突然退走,秦川毫不猶豫地追上去,嘶吼一聲“殺”,然后把手中的釘頭錘猛地一扔,將一個跑得慢的建奴生生敲在地上。
秦川一刻不停,俯身拾起一支投槍,又將一個建奴釘在地上。
這時,一支騎兵從身側呼嘯而過,直直殺向倉皇而逃的建奴。
有數騎在秦川身邊停下,有人翻身下馬,大步朝秦川沖來。
秦川下意識地轉身,手中斷刀橫掃而去。
斷刀從一個咧著大黃牙的老頭面前掃過,將對方嚇得臉色發白。
“大當家的,是俺,俺是老黃……”
“老黃?”
“是俺,是俺。”
“大當家的,俺是山貓兒,俺們來了,大牛哥和頂梁哥有柱哥他們都來了,大家伙都來了。”
“呼,大家伙都來了……”
秦川長長松了一口氣,接著眼前一黑,直挺挺倒在早已被鮮血染紅的雪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