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本官親自出去見他們。”
說著,許鼎臣挽著官服下擺,匆匆走出去。
杜應堂等官員意識到出了什么大事,也紛紛跟了出去。
到了酒樓外,就見街上站著一伙人,約五六十人,其中約半數人被五花大綁捆得嚴嚴實實,腦袋還被布袋子給套住了。
除此之外,這伙人還牽著數十匹馬,在街上很是惹眼,有些馬背上還背著大大的麻包袋。
那伙人領頭的是一個身材奇高,手長腳長的漢子。
“你就是婁煩信使?”
許鼎臣一出來,便朝那漢子問道。
漢子抱拳行禮,簡單說了句:“在下李頂梁,秦大人麾下親兵,見過撫臺大人。”
“秦川的信件何在?”
“大人請稍待。”
李頂梁朝后面招手。
后面的那群漢子便把大約二十幾個五花大綁的人推到許鼎臣面前。
又把馬背上十幾個麻包袋的袋口打開,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。
一顆顆面目猙獰,死狀凄慘的頭顱滾得滿大街都是。
許鼎臣嚇了臉色大變,一連后退幾步。
杜應堂等其他官員,也紛紛色變,齊齊往后推卻。
緊接著,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因為,那些頭顱清一色的光腦袋,只在后腦勺辮有一條小辮子。
李頂梁上前,將那二十幾個被綁住的人頭上的布袋子扯掉,露出一顆顆光亮的腦袋,還有猙獰可怖的面目。
許鼎臣等人又倒吸一口涼氣,再次紛紛后退。
有幾個膽大的護衛攔在他們身前,拔出腰刀,緊張不已。
李頂梁淡淡道:“這些建奴首級和這二十七個活口,是我家秦大人送給撫臺大人的元宵賀禮,恭賀撫臺大人上任便立下兩大奇功。”
許鼎臣臉色灰白:“這……這些建奴是從何而來的?”
李頂梁搖搖頭:“實在抱歉,我家秦大人也不知這些建奴是從何而來的。”
“正月十二日早上,秦大人率一百親衛在婁煩西邊的西頭溝一帶巡視鄉里,突然有兩百建奴從東邊的山梁殺出,直奔秦大人而去。”
“當時那一帶還有將近三百鄉民,秦大人為了保護無辜的鄉民,以區區一百親衛抵擋一倍于己的建奴,待援軍趕到時,一百親衛已戰死七十余人,秦大人身中八箭十七刀,但仍奮勇殺敵,陣斬一百建奴。,直至援軍趕到才昏死過去”
“事后我們才得知,那兩百建奴當中,有五十巴牙喇,一百五十馬甲,可謂后金軍中的精銳,來婁煩的目的是為了取我家秦大人的項上人頭,以報清水河和蛇腹溝那兩戰之仇。”
“如今,秦大人已經醒了,他托在下前來向撫臺大人問幾句話,為何大明國境深處,會突然出現建奴精銳?兩百建奴是如何穿過邊墻,堂而皇之地南下千里抵達婁煩的?”
“張家口堡的晉商,到底是大明子民,還是后金走狗?宣大兩鎮的軍政將官,到底是大明銳士還是與后金走狗狼狽為奸的國賊?朝堂上那群每年收了大量銀子的文武大臣,到底是大明棟梁還是逆臣賊子?”
這一連串的問題,問的許鼎臣啞口無言,臉色煞白。
在場的大小官員,也個個臉色灰白,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“撫臺大人,我家秦大人還托在下給您帶一句話。”
“秦大人說,若撫臺大人治不了那些后金走狗的話,他會大開殺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