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楊先生買賣通廣,生財有道,學生佩服,佩服。”
羅文天嘴上打著哈哈,心里卻想著回去之后,得讓大人趕緊造鍋才行,一口五斤的小廣鍋在順天府能賣到一錢五分銀子以上,賣五斤生鐵只得七分到一錢,中間差了好幾分。
造鍋并不難,做好模子,把鐵水倒進去,得出鐵鍋之后再打磨一下,裝上鍋耳就行了。
楊業興仔細看了看那口顏色剛降下來的鐵鍋,按捺著興奮問道:“羅公子,這些生熟鐵,真的是山西婁煩所出?”
“這是當然,難道學生還要從南方把鐵運到山西,再從山西兜一圈運到德州來賣不成?”
“羅公子不要誤會,這些鐵料的品相與廣鐵相差無幾,山西從沒出過這么好的鐵,楊某只是有些難以置信罷了。”
“楊先生,婁煩鐵并不比廣鐵差。”
“啊哈哈哈……”楊業興打著哈哈,“羅公子,如今婁煩有幾多存貨?每月又能產多少?”
“存貨有生鐵三十萬斤,熟鐵二十萬,如今每月大約能產二十萬斤,如今正在擴幾座爐子,再過一兩個月,每月大概能產三四十萬斤,若能找到大買家,產五十萬斤以上也完全沒問題。”
“嗯。”
楊業興點點頭,這點數量并不算多,只要鐵夠好,再翻一倍他都吃得下。
他完全可以轉手賣給山東走海的商行,這些鐵料比廣鐵和閩鐵都好,有兩成賺頭都夠了。
想到這,他又笑著說道:“羅公子,前堂用茶。”
“楊先生請。”
兩人又回到前堂,填了兩杯新茶后,楊業興便開門見山道:“羅公子,若價錢合適的話,婁煩的鐵楊某全要了,以后每個月所產的鐵料,楊某也全包了。”
“哦?楊先生想要什么價錢。”
“若羅公子將貨物送到德州,生鐵百斤一兩三錢,熟鐵二兩五錢,若楊某去取貨,則每百斤扣三錢車馬費。”
話音剛落,羅文天端著茶杯的手僵住了,臉上的神情也漸漸變了。
楊業興皺了皺眉:“莫非羅公子對這價錢不滿意?”
羅文天把茶杯放回茶幾上,這才緩緩開口道:“楊先生,如今的廣鐵上門提貨生鐵尚且要一兩二錢,婁煩鐵比廣鐵閩鐵有過之而無不及,且此去廣州何止三千里,而婁煩至德州不過八百里罷了,婁煩鐵如何才值這個價?”
“這……”
楊業興一時語塞,看來這羅公子是早已摸透了行情,也比照過廣鐵閩鐵才來的。
“楊先生,我只要一個公道價,你上婁煩提貨,生鐵百斤一兩五錢,熟鐵三兩,不二價。”
“你若能付一半銀兩,另一半則用糧食來抵貨款的話,在山東及順天府境內,我可以只供你一家。”
“而且,這些貨不許賣給任何一家山西商行。”
“若楊先生能接受這價錢,咱們就接著往下談,若是無法接受,學生就不多叨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