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人,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幾千石糧食從眼皮子底下運走,怎么的也得摟一把。
可秦川摟得也太過了,那可是八千石糧食啊,寧化王和晉王世子肯罷休才怪。
可這兩位爺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,太原城只有一千五百守軍,讓他上哪弄兵馬去婁煩?
請天兵神將嗎?
話說寧化王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?亦或是榮華富貴享受慣了,都不知道亂世兇險的嗎?
先前派三百護衛去搶親這事,就夠沒腦子的了,如今又只派五百護衛去婁煩收糧,他不知道秦川已經跟他結下難以解開的梁子了嗎?不知道秦川那人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嗎?不知道秦川兵強馬壯嗎?
好好的享你的榮華富貴不好嗎?非要招惹那人做什么?
這不自找苦吃嗎?
還動不動喊著剿滅逆賊,他們難道不知道,沒個三五萬人根本就剿不了嗎?
這些個皇親國戚,還真是被養得豬一樣蠢。
杜應堂心里暗罵不止,臉上卻只能陪著笑,說太原沒有兵馬,請王爺和殿下派人去找南下剿匪的撫臺大人,或是找宣大總督張大人,讓他們兩人先調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為,再定奪也不遲。
一聽這話,寧化王朱敏濟勃然大怒,當中斥問杜應堂是不是與秦賊有勾連。
杜應堂連忙否認,可他越解釋,朱敏濟就罵得越兇。
很快,朱敏濟開始砸東西,隨他來的一堆晉王系的宗親也開始跟著砸東西。
杜應堂一見情形不妙,急急忙忙跑回內院,穿好衣服,然后從后門溜走了,連小妾都顧不得。
……
許鼎臣并不在陽曲縣,而是帶著張應昌等人去遼州和路安府一帶剿匪去了。
寧化王府的人到了陽曲縣,只見到了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的幾個官員,還有陽曲的鎮守參將。
不論是布政使司還是按察使司的官員,亦或是陽曲的鎮守參將,都不敢擅自出兵,推諉一陣之后便派快馬去遼州稟報巡撫許鼎臣。
但快馬剛出城,婁煩的信使就來了。
秦川遣人送來一封信,大致內容是:云中山一帶出現一股來歷不明的賊寇,與昨日傍晚襲殺了寧化王府一支運糧隊,緊接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進交曲農莊,駐守農莊的兩百王府護衛全軍覆沒,無一幸免,共八千石糧食被賊人劫走。
因交曲農莊離婁煩足有二十里路,等秦川收到消息的時候,賊人已經將騾馬車趕進了云中山。
秦川自以為,賊人早有準備,蓄謀已久,若盲目追進云中山,恐怕會遭遇埋伏,又正直夏播時節,秦川怕賊人襲殺無辜百姓,搶奪糧種,所以不敢草率追擊,而是調兵駐守各處要道,保護百姓。
看完這封信,陽曲的官員一陣沉默無言。
云中山一帶確實有一股賊寇,魁首叫趙三刀,那伙賊人早在去年就被秦川打殘了,哪怕新招納了大量逃兵和饑民,恐怕也不敢跑到秦川的地盤去撒野。
更何況,秦川那廝因為大頭瘟的事,而把呂梁山腹地的要道都封得死死的了,趙三刀有什么動靜肯定瞞不過秦川,七八百人馬更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避開秦川的哨騎進入婁煩地界。
這件事,很可能就是秦川做的。
但他們沒證據,不敢妄下定論,只能將秦川的信原封不動地呈送京師,等皇帝來定奪。
……
得益于年前那場冬雪和年后那幾日的春雨,今年的冬小麥收成不算太差,五萬畝冬小麥共收了四萬七千石,加上從寧化王那得來的將近八千石糧食,這幾日攏共收了五萬五千石。
產量接近一畝一石,每石麥子帶麩皮大約一百三十斤,若不是被凍傷了一部分的話,應該還能多收兩成
安排好諸多工作后,秦川又騎著高頭大馬往黑山而去。
嚴三七和陳詹按照他的思路,造出了一套以人力或蓄力驅動的鐵鍋冷軋設備。
他得去明確造鐵鍋的方法和流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