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谷里的戰斗很快就結束了。
一千三百多流寇老營擠做一堆,秦川的關帝軍趕到后,只兩波標槍,流寇便死傷一大片,曹變蛟的一千關寧鐵騎也放了一波三眼銃,然后挺著刀槍踩著藤蔓避過去。
活下來的流寇見勢不妙,紛紛扔下兵器投降。
包括張可望、張能奇和張文秀,這三位張秉忠的義子也降了。
曹變蛟的勇武沒出施展,只得心癢癢地望向旁邊空地上正準備以命相搏的秦川和李彪風。
羅大牛也跑過來,遠遠喊道:“大當家的,當初跟著李彪風反水的那些人都逮到了,鄧六毛七他們都在其中。”
“好,把他們押過來。”
“是。”
羅大牛大步去了。
秦川掂了掂手中長刀,朝李彪風淡淡問道:“當初反水之際,你有想過今日嗎?”
李彪風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,咬牙道:“我李彪風行事就沒有過后悔二字!”
秦川笑了笑:“前幾天我上了一趟九箕山,給山上的兄弟收尸,堆了一座很氣派的墳堆,通天柱的人頭就插在墳前,過幾日,我會把你和當初反水那些兄弟的腦袋,也插在墳前。”
“哼!少廢話,要殺要剮就來。”
“還是等其他兄弟吧。”
正說著,羅大牛他們在不遠處押著一群俘虜走了過來。
“跪下,統統跪下。”
到了近前,羅大牛一腳踹在其中一個的膝蓋窩上。
等這些俘虜都跪下,羅大牛又冷冷喝道:“睜大你們的狗眼,看看眼前的是誰。”
那些人紛紛抬頭,借著火光看清眼前的人之后,頓時神情各異。
有的臉色羞愧,不敢直視秦川,有的磕頭如搗蔥,嘴里不停喊道:“大當家的饒命,小的當初被豬油蒙了心,才干出了那檔子事,大當家的饒命啊。”
“大當家的,不關俺的事,都是李彪風那廝慫恿的,冤有頭債有主,大當家的,你饒了俺吧。”
“呸!”
羅大牛忽然一腳踹過去,大罵道:“你們這些不忠不義的狗東西,多少自家兄弟是死在你們手里的,還想讓大當家的饒了你們?”
“三當家……”
秦川忽然揮手打斷他們,道:“大丈夫敢作敢當,你們當初敢反水,今日落到我手里,那就是死路一條,沒有什么兄弟情分可講。”
“你們放心,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。”
說著,秦川將手中長刀斜斜拖在地上,朝李彪風緩緩走去。
李彪風咽了咽干澀的喉嚨,在衣服上擦掉手心的汗水,這才重新握住刀柄,然后深吸一口氣,定定望著秦川的步伐。
他知道秦川的厲害。
過一刀這名號可不是吹噓得來的,而是一刀一刀地殺出來的。
那刀法是跟老寨主學的,他李彪風也學過,知道厲害之處,也琢磨過應對之法。
但,他知道自己沒有秦川快。
和柳葉刀、雁翎刀等腰刀的刀法不同,長刀刀法講究一個“轉”字,刀隨人走,人隨刀轉,一步一殺機。
但秦川的刀法把前面八個字都簡化了,精髓只在“一步一殺機”。
長刀斜拖,接敵之際快一步可撩可抹,左一步可掃可戳,右一步可轉可掛,慢一步可崩可截,每一步又變幻莫測,只講一個快字,招招致命,步步殺人。
以前,他跟秦川比試過,每次都落敗了,敗在不夠他快。
如今,他還想在試一試。
李彪風抬腳,也朝秦川緩緩行去。
在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眼也不眨地靜靜望著越來越近的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