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那之后,靳家的靳德忠便三天兩頭來店里,起初還假惺惺客套幾句,后來就直接威逼恐嚇,想逼他就范。
周大福打鐵出身,可不是什么軟骨頭,自然不吃他那一套,潑皮無賴都給打跑了好幾撥。
只沒想到,那廝竟然招官兵過來,還給他扣上通敵的罪名。
“這是不是婁煩鐵鍋?”
一名官兵拿著一口鐵鍋走到周大福身前,冷聲問道。
周大福坦然點頭:“沒錯,這就是婁煩鐵鍋。”
“那就對了,通敵證據確鑿,來啊,把他給綁了。”
周大福臉色大變:“軍爺,我不過賣幾口鍋而已,怎么就成通敵了?”
“呵呵,婁煩秦川乃反賊,你跟他做買賣,不是通敵是什么?”
“這……”
……
太原府以西,壽陽城。
雖然已經上路好幾日了,可楊業興和沈致堂仍興奮不已,一路不停地討論船廠的事。
秦將軍給了他們十萬兩白銀,作為興建船廠的資金。
隨行有兩百名喬裝打扮的關帝軍,還有幾名什么財政司的官員,是去幫他們記賬的。
楊業興和沈致堂都知道,這是秦川安插的心腹,秦川要把財政大權掌握在手中。
可他們并不介意,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,到時候他們能拿到屬于他們的那份利益就行了。
除了那十萬兩白銀,商隊里還有八萬斤鐵料和三千口鐵鍋,數百輛騾馬車浩浩蕩蕩,延綿不絕。
但,經過壽陽城時,城中突然出來一支兵馬,約三千人左右,迅速將商隊包圍起來。
楊業興和沈致堂正皺緊眉頭,疑惑不已的時候,一員身著青色官袍的官員忽然策馬而出,朝他們喊道:
“我乃壽陽知縣張益祥,奉命緝拿資敵叛賊,所有人等需乖乖下馬接受盤查,否則殺無赦!”
“啊?”
楊業興和沈致堂同時臉色大變。
沒等他們開口,那些官兵已經逼過來了,有的甚至揮舞著刀槍將楊家的護院和馬夫趕走,然后打開車上的木箱蓋子,露出一箱箱白花花的銀錠。
那是秦川給他們建船廠所用的資金。
“大人,資敵白銀查到了。”
“統統沒收,運回壽陽城。”
“是。”
楊業興和沈致堂臉都白了。
這時,一個齙著兩顆大黃牙的小老頭湊過來,笑瞇瞇道:“兩位爺,若不反抗,那十萬白銀和數百車鐵料鐵鍋,可就成了那些狗官的囊中之物了。”
“兩位爺若想奮起反擊,小老兒愿率領兩百關帝軍打頭陣,就算打不贏,也必然能在對方大腿上撕下幾塊肉,不讓他們好過。”
楊業興和沈致堂對視一眼,最終搖搖頭:“多謝黃爺好意,可我二人的家室全在山東,若在此反抗官兵,恐怕會被扣個謀逆殺頭之罪。”
“嗯……”
那齙牙小老頭正是老黃,奉命率領兩百關帝軍保護財政司幾名官員,控制船廠。
見楊業興和沈致堂這么說,老黃沒再堅持,只召集手下開始布置任務。
那十萬兩白銀,鐵定要被官兵吃掉,還有那么多鐵料和鐵鍋,也注定一件不剩,落入明軍的的武庫,或被明軍直接裝備使用。
老黃只有兩百人,楊業興和沈致堂又不敢拼命,所以,老黃并不打算跟對方正面來硬的。
只要快馬回婁煩稟報將軍,并盯著白銀的下落,將軍自然會來取回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