哼,居然這么快就暴露了,柳貫一看著空中飄來的那座蓮苔,心中冷笑。
只見那座五彩蓮苔上端座著一人,此人一身白衣,手持凈瓶,神色悠然。
“原來是觀音大士,不知大士要去往何處?”柳貫一見她飛近,便微微見禮道。
“原來是無極子施主,貧僧有禮了,”觀音盤坐蓮苔,問候了一聲,又道:“貧僧正要去靈山面見佛祖,不曾想會在這里遇到施主。”
“西牛賀洲人杰地靈,貧道向往此地久矣,故來此游歷一番。”
“既是游歷,不如隨貧僧往靈山一敘如何?也讓我教略盡地主之誼。”
“大士是請貧道過去打架的嗎?”柳貫一笑道。
觀音見他拒絕,也不惱,道:“西牛賀洲廣袤,不知施主欲往何地?”
“隨意而行,不知大士可有推薦?”柳貫一問道。
“此部洲,妖類橫行,人族稀少,若說值得一去的,便只有我佛門凈地了。我教佛寺,遍布部洲,渡妖渡人,遠離苦海;我教佛子,救苦救難,佛法精深。”
“這么說來,這西牛賀洲卻不是妖類橫行了,而是佛光普渡啊。”
觀音聽出此人話里有話,心中暗惱,眼珠子滴溜一轉,笑道:“西牛賀洲極西之地,有我教一座名山,名為浮屠山,乃我佛大日如來所居,若是施主有暇,可去那里交流一番。”
柳貫一神色微變,暗道此人不懷好意,那大日如來乃是陸壓道君,曾打殺截教弟子無數。
若是不去,此人估計會大肆宣揚一番,說無極子不敢去那浮屠山,有辱截教臉面;
若是去了,發生了沖突,自己肯定是打不過那陸壓的,若是沒有發生沖突,那佛門又會宣揚他無極子與大日如來相談甚歡,便會招至其他截教弟子的不滿。
好一個陽謀,不過,那又如何?
“哈哈,好一個觀音大士,封神時便聽說閣下心思深沉,聰慧過人,今日得見一面,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,貧道算是見識到了。”柳貫一哈哈大笑,又道:“浮屠山,貧道會去,那位陸壓道君,可是與我教有大大的因果,貧道若是不去,豈不是令三界恥笑?”
這下倒讓觀音有些驚訝了,她心中預計此人大概率是不敢去的,沒想到出乎意料,難道此人真有什么倚仗不成?不行,還需試探一番。
“施主莫不是在說氣話吧?我佛向來普渡眾生,調解紛爭。此去浮屠山,想必能夠化解誤會,了了因果。”
“再者,若是化解不了,我佛也是寬宏之士,定不會拿施主如何。”
聽其言語,柳貫一愈加不耐,說道:“大士不是要去靈山嗎?啰里啰嗦令人心煩,難道還要讓你家主子久等了不成?”
觀音冷哼一聲,從凈瓶中拿出楊柳枝,朝柳貫一頭上一點,說道:“施主戾氣纏身,還需貧僧點拔一二。”
媽蛋,一言不合便要動手。
柳貫一只覺得有股無形的梵音,鉆入腦海之中。這股梵音明明空空,又令人心煩意亂,胡思亂想。
腦海中,夢音不絕,聲聲入心,只聽到:
謂諸梵天,禪定持身,無諸欲行;
謂諸梵天,心離欲染,愛樂律儀;
不濁曰清,透明曰徹,謂諸梵天,戒行清凈,心地圓明;
謂諸梵天,凈行圓滿,心光湛寂;
足備曰周,普通曰遍,謂諸梵天,心光瑩凈,普映十方。
他面露苦色,心中卻是了然,這是索命梵音,又叫索命觀音咒。施展出來,直指人心,催人歸依,而他人卻是聽不來分毫。
哼,瓔珞。柳貫一暗中取出此物,寶貝一出,光芒四綻,擋住了那煩人的梵音。
整百寶之頭冠,動八珍之瓔珞。此物乃是須菩提那兒得到的,雖是裝飾之物,但卻有一獨特效用,那便是它可以放出“無量光明”,擋鬼邪侵心。
居然不懼貧僧索命梵音,觀音頗有些意外,于是將凈瓶倒扣,手掌輕輕一拍。只見那凈瓶飛速升騰,瓶子迅速變大,以泰山之勢壓頂而來。
柳貫一雙手撐住瓶子,卻仍覺得沉重無比。
少息之間,柳貫一便抗之不住,被這凈瓶壓入地底數百米深。
觀音滿意地笑了笑,當她正準備收了凈瓶之時,一個巨大的法相之身憑空出現,赫然便是柳貫一無疑,法身大手一探,想要將凈瓶抓住。
觀音心中一驚,想盡快收了自己的瓶子,怎奈凈瓶飛回緩慢無比,宛若龜速。
領域?此時她也顧不得端坐姿態,從蓮苔上跳了下來,快速飛到凈瓶那里。
只不過,她還是慢了一步,柳貫一法身冷笑一聲,大手握住凈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