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經歷雷音寺破滅,中岳寺建立,空如大師脫離中岳寺等事情,雙方交情仍在。
某種程度上來講,空如大師當年離寺后,同中岳寺之間僅剩的聯系紐帶,便是空慈大師。
甚至慧凈和尚早年間還曾為師父送信回中岳寺,見過空慈大師,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的親切。
慧明、慧凈不知道這會否算師父的遺愿,但空慈大師和中岳寺遭遇不測,還是讓他們二人,也心有戚戚。
雖說當日慧覺意圖擄截他們二人,但日子到了如今,隨著空如大師故去,他們自也不計較了。
只是可惜,慧行同他們不一樣。
慧明、慧凈此刻有心規勸自家師兄,但話到嘴邊,終究還是沒說出口。
慧行看著他們:“我唯一能為師父做的事情,便是遵照他的吩咐,慎重行事,不牽連無辜。”
“那……師兄你現在已經第十三境了,是很快就要回去找空慈師叔了嗎?”慧明和尚輕聲問道。
慧行搖搖頭:“總要爭取為長安立下功勛,才能說其他,我現在還是戴罪立功之身。”
慧凈和尚這時忽然開口:“如果你當真能成功報仇雪恨,那等你報仇之后呢?”
慧行陷入沉默中,良久之后方才出聲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聲音語氣不像是在回答慧凈和尚,反倒像在自言自語。
慧凈、慧明二僧于是便也沉默下去。
好半晌后,慧凈和尚低聲道:“那之后,跟我們一道吧,師父生前有宏愿,匡扶蒼生,造福百姓,我們努力完成師父的愿望。”
慧行聞言,心中感動。
他與慧凈從小一起長大,知道這個師弟如怒目金剛,雖是佛門弟子,但脾氣頗有幾分剛強火爆。
自己當初與之決裂,照慧凈的性情,定然是比自己還要更加決絕。
眼下卻能有這么一番說辭,足可見這位同門師弟最終還是念舊情。
慧行深吸一口氣:“將來怎么樣,等將來再說吧,或許是我死在空慈手下也說不定呢?到時候我便和家人一家團聚了,雖說晚了二十多年……”
聽他這么說,慧凈和尚雙眉頓時緊縮。
一旁慧明和尚打斷他們的交談:“就按二師兄說的辦,現在先不討論這個了,咱們在這里走走,該繼續向西了。”
慧行、慧凈二人果然都不再多言,大家各自散開。
在西域熟悉熟悉人頭、地面后,幾個佛門弟子,便繼續向西,直到離開西域大地,一路步入荒海遠洋中。
這邊的荒海,遠不似中土和東疆之間荒海平靜,而是充滿危險。
以永色小和尚第六境的修為實力,在這里都險象環生。
如果讓他自己一個人來,那怕是走不了多遠,便有滅頂之災。
多虧有慧行、慧凈二人照顧他和慧明和尚。
四人不斷深入東勝神洲西邊的荒海,直到遠方忽然出現一片風平浪靜之地。
那是一片汪洋,中間有幾座聚攏在一起的小島。
正是從小島上延伸出來道家陣法,方才將小島周邊海域都穩固,不至于濁浪滔天。
此乃長安城的手筆。
雖然還沒能將小島直至西域大地之間的海域,全部用陣法覆蓋,從而達到暢通無阻的結果,但這一切都已經緊鑼密鼓展開。
這座小島,姑且可以算作長安城深入這邊荒海之后的一個前哨陣地。
眼下島上之人,都是精明強干之輩,為長安充當先鋒和偵查警戒,慢慢講觸手伸向更遙遠的西牛賀洲、南瞻部洲和北俱蘆洲。
隨著這個橋頭堡越來越穩固,長安城的勢力還會更進一步向遠方延伸,占據更多的海中基地。
除了平復建設西域外,這是長安城當前另一個重點項目。
自然,也很容易跟西牛賀洲等地方的人起沖突。
西牛賀洲佛國凈土當前雖然顯得不復先前高調,但自然要時刻關注大洋彼岸的東勝神洲,了解長安城的動向,并進一步查明其狀況。
是以大海之中,廣泛游走著西牛賀洲佛國凈土的佛門高手。
面對長安城的先鋒與哨探,這些foment中人,倒是大多數時候,都主動退卻了,但顯然不會輕易罷休。
長安城西域方面,除了安撫當地外,開始挪移越來越多的高手,來到西邊海外開拓。
慧行要戴罪立功,便和慧凈、慧明一起來到這個最前線。
永色小和尚,則島上營寨駐扎,充作后方,同其他人一起建設島上,進一步扎穩這個橋頭堡的根基。
“西邊動靜小了,倒是西南方向,妖族漸漸多起來了。”島上人向他們四個介紹當前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