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正泰覺得自己的心有點亂,忙道:“趕緊……趕緊去將我爹和三叔公請來,告訴他們,出大事啦。”
這可是關系到整個家族存亡的大事啊!
很快,三叔公便來了,只是陳繼業還在轉運使司衙門當值,一時之間聯系不上。
三叔公見侄孫神色凝重,認真聽了陳正泰的講述,隨即……他臉色也慘然起來:“正泰,要糟了,若是太子有什么三長兩短,保不準會有人將干系擔在我們陳家的身上,這可是太子殿下啊,一個不好,陛下遷怒…陳家上下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。”
說到這里,他打了個寒顫,又聽到程咬金的兒子也擄了去,卻松了口氣,只是表情依舊的凝重:“哎呀,這樣說來,豈不是我們可以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程處默的身上,就說這一切都是他慫恿的,而我們陳家并不知情,太子殿下還是頗有幾分良心的,竟連這個都想到了。”
陳正泰:“……”
“三叔公,眼下當務之急,是不是立即入宮稟奏?”
“不。”三叔公搖搖頭,憑著多年他多鹽的經驗,此刻他的腦子已經開始高速運轉起來!
他一副高能的樣子,瞇著眼道:“現在趁著消息還沒出來,得趕緊去找人問問看,不是聽說那長孫無忌家里有個寡婦要改嫁嘛?趁著大家都蒙在鼓里的時候,得去問問長孫家的那個寡婦改嫁了沒有,我們先下手為強,將這門親事定下來,如此一來,便算是穩住了長孫家,穩住了長孫家,便算是穩住了皇后娘娘……”
這三叔公的操作……
可是,為啥……是我要犧牲……
陳正泰不禁道:“三叔公,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?”
三叔公苦口婆心的道:“正泰啊,不是老夫要委屈你,只是……正泰啊,你是我們全家的希望,這事太大了……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,穩住長孫家,再拉程咬金下水,老夫再想想,再想想……還有誰……還有誰……”
說著,他背著手,團團轉著,來回踱步。
只是……他們很快就聽下人來稟報,陳家最后一絲的希望,也破滅了。
長孫家的寡婦,已改嫁了……
陳正泰吐出一口氣,心里不禁慶幸,他本來就沒指望犧牲自己的**來解決這件事的。
只是三叔公卻不禁惋惜,眼淚都要流出來了,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道:“太可惜,真是太可惜啦,這是天要亡我,我們陳家竟是連吃糞也沒趕上熱乎的。”
到了這時,陳正泰反而漸漸冷靜了一下子,他已拿定了主意:“事已至此,應該立即入宮覲見,向陛下稟報,這個時候越是推諉,反而會讓宮中見疑,倒不如索性將所有的責任承擔下來。”
說罷,陳正泰毫不猶豫的親自到了太極宮,懇請李世民召見。
只是宮中顯然已有些混亂了。
事實上,陳正泰低估了宮中對于天下的掌控能力,就在不久之前,已有自岐州送來的快報,說是發現了一支形跡可疑的軍馬,有三百人之眾,拿著太子殿下的印信,過了關隘。
當地的官吏覺得可疑,只是關系太子,不敢阻攔,自是放他們出關往夏州方向去了,然后連忙向朝廷做了稟告。
兵部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,忙派人往東宮前去確認,卻發現,東宮的衛士少了不少,而太子殿下,竟也不知所蹤,二皮溝那兒,其實早有禁衛中的百騎隨時盯梢,而他們得來的消息卻是,太子殿下確實帶人去過二皮溝,可是很快取了一車車的貨物,便不知所蹤。
宮中顯然已經得知發生了什么。
李世民此刻在甘露殿,已經沒有心思去宣政殿了。
他背著手,而在一旁,長孫皇后和李泰都在。
李世民來回踱步,一臉煩躁不已的樣子,不禁痛罵:“此逆兒桀驁不馴,不堪為人子。”
長孫皇后倒是還鎮定,她只安靜的坐于一旁,沒有做聲。
李泰則拜倒在地,道:“父皇,兒臣以為,皇兄此次……確實不該如此,他是太子,怎么可以輕易的犯險呢,這是要將國家和父皇置于何地?只是……兒臣以為,皇兄必定年輕,還請父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