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“殿下回來了。”
東宮里,一群屬官振奮了起來。
孔穎達的臉色很是陰沉,隨即又打起了精神,他與陸德明對視了一眼。
這二人,都是當朝的十八學士,也都是太子的老師,此刻,他們心里的一塊大石落地。
可是很快,他們又擔憂起來:“陸公,我已聽說陛下幾次三番的召見了越王殿下。“
越王殿下便是李泰。
這顯然是一個可怕的信號。
陸德明與孔穎達對視了一眼,陸德明擔心的道:“是啊,太子殿下此次太過了,陛下一定對太子極為失望。”
“事到如今,如何挽回?”
陸德明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前些日子,太子殿下都在看雜書,每日與人廝混,不再讀經史,若要讓陛下不憎恨太子,當務之急,是不是……”
后頭的話,陸德明沒有繼續說下去,孔穎達卻是了然了,陸德明乃是道德高士,這甩鍋給人的話,不好挑明。
孔穎達卻是咬咬牙道:“不錯,事到如今,只能如此,無論如何,必須將這責任推至那陳正泰的身上,人是陳正泰教唆的,近來的東西,也都是陳正泰教授的,陳正泰誤導太子,太子年少無知。”
二人有了主意,孔穎達的眉頭舒展了許多,道:“老夫這便搜羅那雜書,與陸公一道入朝。”
太極宮的鐘鼓響徹。
京中所有人都已得知了消息,太子回來了。
許多人家都擔心起來,自己的子弟……回來了嗎?
有資格成為禁衛,并且還能隨扈在太子身邊的人,往往都是各家的近親子弟,畢竟……太子所代表的乃是未來。
此時,大家既是擔心,隨即……又開始注意起朝中的風向起來,聽聞陛下數日召見越王,只怕……
不管任何人帶著如何的心思,都換上了朝服,不約而同的抵達了太極宮。
……
陳正泰這些日子,修了許多書信,可送到了太極宮,卻是石沉大海,他有點懵,看來這套路不太管用啊。
他已盡力閉門不出了,在家中幾乎要閑出病來,此時陛下大朝,也只好乖乖換了朝服,出去呼吸了新鮮空氣,而后……往太極宮去。
陳正泰心里頗為忐忑,到了太極宮外頭,這里已來了不少人,只是可惜……沒人愿意搭理他,所有人看著他過來,都就像碰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似的,都下意識的腳步挪騰,盡力距離他遠一些。
他偶爾能聽到別人的低聲議論:“我就說了吧,姓陳的和誰親近,誰便要倒霉,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竟是太子殿下……”
“慎言。”
“這是禍害啊,太子也是瞎了眼……”
“今日陛下大朝,只怕是盛怒之中決心……”
陳正泰充耳不聞,倒是此時,有人朝自己走來了,不正是自己的親爹陳繼業是誰?
陳繼業乃是鹽鐵轉運使,這些日子他都憂心忡忡,他靠近了陳正泰,就低聲道:“兒,別怕,我思慮再三,昨夜和三叔公商議了一夜,這事……只能甩到程家身上,他們家家大業大,程咬金立有大功,又是陛下的親信,他還有一個兒子娶了公主的,這又多了一層保障,就說這一切都是程處默……”